姒姒怔愣片刻,好像是在消化他话中含意的真假性。
他仿佛能洞悉她的心,而后又无情的给出致命一击:“冷姒姒,你别傻了,这一切都是我的骗局,你被骗了,游戏结束了。”
他的话冷淡又绝情,让姒姒有种从云端跌入泥土的感觉。
“那我父亲的死?”
何玺尔打断她,语气不耐:“我没想到他那么没用,我只是利用银行逼迫他,没想到他受不了打击……。”
冷姒姒心口一悸,她痛苦的揪着自己的衣襟。
事情一点儿一点的清晰,她逐渐明白了始末。何玺尔的追求一开始就是个阴谋,他要的只是她爸爸的公司,并非是她。
现在,他得到了,正是一脚踹开她的时候了。
她手中握着电话,想像着他正站在父亲的地盘上耀武扬威的丑恶嘴脸。姒姒咬着牙关,一字一字从口中迸出:“何玺尔,我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残忍?”
滚烫的泪水在脸颊上肆虐,冷姒姒拭在指上,放入口中。是涩的,苦的,酸的,也是痛的。痛?知道痛并不是坏事,最起码她还有知觉。
她抚干泪水,呢喃道:“爸爸,我回来了,您最爱的女儿回来了。”
下午,她推掉所有应酬,独自来到父亲的坟前。
她站在父亲的墓碑前,情绪久久未能平息。
她记得,父亲下葬那天雷鸣电闪。
明明已经过了十年的光阴,她也纳闷那些事情为什么还会清晰如昨?
是了,她怎么会忘记那段仇恨?
那天的暴雨如注,好像上天都在为父亲的残死在鸣不平。亲戚们更像避瘟神一样回避着她,在父亲下完葬后都匆匆离开。她无助的抱着父亲的墓碑嚎嚎大哭:“爸爸,我该怎么办?我保不住您的基业,我该怎么办?爸爸——都是我害了您。”
咔嚓,一道闪电落下,姒姒吓得躲在墓碑后。阴冷的墓地里整整齐齐排列着死人的灵位,好像幽灵的眼睛,冷飕飕的盯着她,闪着绿幽幽的光。那么多双眼睛,正一点点吞噬着她。
天越来越暗了,她从来没有这样怕过。她从高高在上的公主跌入无人问津的孤儿,时光境迁,她还能依靠谁?
以往的这个时间她早窝在何玺尔温暖的怀里看最爱的言情片了。
她一直是个感性的人,那些言情片里的情节往往会让她感情泛滥,她会在何玺尔不解的目光里哭的稀里哗啦,又在他困惑的眼眸里笑的甜蜜温馨。
她无助的卷缩在墓碑后痛哭:“爸爸,姒姒好怕,爸爸,我要怎么办——我要怎么办?”
泪水混合着雨水打湿在她身上,她在雨中冷的瑟瑟发抖,最终倒在坟前。
她是在温暖的床上醒来的,身上的湿衣服早已被佣人换下。床侧的沙发上坐着一个陌生的男人,似乎刻意在等待着她的苏醒。看到她醒来,抬起眼眸问:“醒了?”
“我在哪儿?”她空洞的眼神,没有焦距,好像失了灵魂的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