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
白芷然脸色涨红,险些咬到舌头。
再组织好语言解释时,男人已经冷嗤一声,径直走进餐厅。
她耷拉着眼皮,像是一瞬间被抽走了精气神,却依旧打起精神,近乎于痴迷地望着那抹背影。
这就是傅时礼。
外人眼里温柔多情,实则外热内冷,像冰块一样捂不热的存在。
没人知道他玩世不恭的笑容下藏着什么心思,没人知道他会因哪句话在意,生气。
不过还好,原本以为闻路汐是个曾经捂热他的存在,现在看来也不过是傅时礼报复的目标。
傅时礼的心里可以没有她,但绝不能够有别人。
……
闻家。
闻路汐本不想来的。
可她心里莫名有股邪火想发泄。
进门时,闻路汐没让佣人惊动一家三口。
她走到客厅外,听到闻西钧着急的话。
“爸,周宴到底为什么要和她合作?他就不怕傅时礼知道?”
紧接着,是项刻晴在咬牙切齿:“傅时礼肯定知道闻路汐回来了,却没有立刻发作,这个小狐狸精,到底怎么做到的?”
闻路汐踱步进去,看着客厅里临危正坐的项刻晴,轻嗤。
“我怎么做到的,你这个老狐狸精不是更清楚吗?我可是师承于你啊项姨。”
三人脸色都变了,惊讶过后是山雨欲来的阴沉。
到底是撕破脸皮了,此刻项刻晴也没有什么好态度。
她轻蔑道:“你口口声声说我小三,对不起你母亲,既然这么嫌弃,那就不要轻易回来啊!”
“我原本是不想回来的,看到你们卑鄙的嘴脸就觉得反胃,可是我还有样东西没拿走。”
闻路汐双手环胸,神态悠然骄傲。
闻慕握紧茶杯,忍着砸向她的冲动。
“这里不欢迎你,也没有你的东西,出去!”
“闻先生记性好差,难不成你忘记了,这套房子是爷爷留给我的?你们现在住的地方,是我的房子,我是来通知你们打包东西走人的。”
闻路汐撩开额前的一缕碎发,信步悠然地走到沙发旁,夺回闻慕手中的茶杯。
“这套紫金茶具,也是我爷爷留在这房子里的,按理来说是我继承的财产,不经过我允许,你不能用。”
她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在三人不敢置信的眼神下,勾唇浅笑:“给你们半个小时,搬不完就让我的人来帮忙搬。”
“闻路汐你欺人太甚了,爷爷从来没亲口说过这套房子留给你,我们作为他的后代都有分配权。”
闻西钧竭力压制住怒火,瞪着闻路汐,眼神快要把人刺穿。
从刚记事的时候开始,项刻晴便一遍遍嘱咐他,到了闻家千万要讨爷爷欢心。
这么多年,老头子都对他爱答不理,反而对一个迟早要嫁出去的孙女百般疼爱。
公司,房产,所有有利的东西都尽可能的传承给闻路汐,中间甚至跳过了他亲生的儿子。
他就不明白了,闻路汐到底有哪里好,让老爷子死了,也得把所有的财产都留给她!
“房产证上是我和爷爷的名字,当初我母亲生下我的时候,爷爷就明确说这房子是送给我们母女俩的,你们搬进来住就算了,还不承认我这个房东?”
闻路汐冷笑,冲项刻晴挑了挑眉:“有句话怎么形容来着?哦对了,叫摔碗骂娘。”
项刻晴瞳孔紧缩,心口剧烈起伏,站起来就朝着闻路汐脸上挠去。
偏门口冲进来一群黑衣人,把三人团团围住。
他们看起来就像是某个道上混的,个个凶神恶煞,让人不敢直视。
项刻晴几乎一下子就怂了,靠在闻慕身边吓得瑟瑟发抖。
闻慕咽了咽口水,也被这些保镖吓得不轻,壮着胆子质问:“你要干什么?”
“你们太墨迹了。”
闻路汐脸上再没有半点笑意,冷冷道:“我让人帮你们搬。”
话音一落,几个人转身上楼。
房间里传来摔摔打打的声音,所有东西囫囵塞进行李箱,被几人提下来扔在门口。
闻路汐坐在沙发上,翘起来二郎腿,修长白皙的右小腿晃着。
“你们可以滚了。”
闻慕脸色一青。
闻路汐仿佛看不到他即将爆发的样子,拿起茶壶掀开盖子,闻见她最讨厌的铁观音,直接倒进垃圾桶。
“这些人会留下来看守房子,我不住,谁也别想踏进来一步,如果有异议,和他们的拳头讲道理。”
她刚说完,黑衣人们更加凶狠地瞪着闻慕和闻西钧,身上的每块肌肉看起来都蕴含力量,让人望而却步。
一家三口就这么灰溜溜走了。
闻路汐蜷缩进沙发里,揉揉太阳穴,眼角浮现几分落寞的疲态。
当初母亲就是在这里养胎生下她的,如今这里竟然没有一点母亲留下的痕迹。
为首的黑衣人走过去,将外套脱下来,盖在闻路汐身上。
闻路汐睁开双眸,看到一张英俊坚毅的脸庞。
和傅时礼妖孽一样的五官不同,眼前人看着就很正派,仿佛眼里容不得沙子。
闻路汐拢着外套,奇怪:“为什么这么做?”
“我的职责。”男人飞快地看了一眼她的小腿,此刻正好被外套袖子遮盖住。
他收回目光。
闻路汐起身把外套扔给他,摘下戴久了有些坠痛感的耳环,“我不需要多余的关心。”
“嗯,是我自以为是,觉得你现在很脆弱,抱歉闻小姐。”男人依旧低着头,不再逾矩。
闻路汐心头猛地一颤,看向他。
脆弱?
她明明赢了一场仗,怎么会有人觉得她脆弱。
闻路汐眼底划过茫然,回过神时已经给温浅拨了电话。
“问你要个保镖。”
温浅在电话那头笑得心领神会:“要谁啊?帅不帅?你想要,也得人家愿意跟你走啊。”
闻路汐勾唇,对男人挑了挑眉:“你叫?”
“秦鸥。”
“哦,秦先生,你愿意跳槽到我这里当保镖吗?”
秦鸥目光不曾动摇半分,“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