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柏将外面的花炮全部搬进超市,随后一把将卷帘门关上。
又从货架上取下十几瓶易拉罐饮料,疯狂的炫掉几瓶后,将剩余的倒在一个不锈钢盆中。
陈柏小心翼翼的拆开花炮的包装,将里面的黑火药倒在纸上,随后控干易拉罐里面的水分,把这些黑火药装了进去,再插上一根长长的引信,一个土制炸弹就这么成型了。
虽说和正儿八经的手榴弹相比有很大的不足,但威力还是很可观的,近距离炸死人不成问题。
陈柏心中火热,手下的速度越来越快,一口气做了二十个易拉罐炸弹。
“城外的骑兵大概有二十余人,这些炸弹应该能把他们逼退,要是不够,接着再做。”
陈柏看着地上这二十枚易拉罐炸弹,嘴角不自觉的上扬,喜不自胜。
将地上的二十枚易拉罐炸弹装进了一个纸箱子里,同时又从柜台上摸了一把打火机,扔在了纸箱子中。
随后,将纸箱子抱在怀中。
心中升起一个念头。
刷!
陈柏与纸箱子消失在原地。
眼前忽的一黑,紧接着再次亮起。
陈柏的身子保持着后倾的姿势摔在了地上,怀中抱着的纸箱子直接砸在了他的胸口上。
幸好纸箱子的口是封着的,不然里面的易拉罐炸弹全都掉了。
“大人!”
周围的叫花子士兵扑了过来,他们看着倒在地上的陈柏,以及压在陈柏胸口的纸箱子,一时间有些茫然。
怎么突然之间,大人的胸口上多了一个箱子?!
疑惑归疑惑,他们还是把箱子从陈柏胸口拿起放在一旁,将陈柏从地上搀扶起来。
其中一个士兵又把掉落的头盔捡过来,准备将其戴在陈柏头上。
“行了,把头盔拿远点,拢共就这么点人,我还戴个头盔,生怕鞑子不知道我是当官的吗?!”看着眼前这个头盔,陈柏心里不爽,被人连带着射中了好几次,幸亏命大,不然早就没了。
“大人,鞑子开始攻城了,咱们就这么点人,恐怕坚持不了多久!”
“大人,墩里面还有家人老小,要是被鞑子攻破,恐怕都得没命!”
“大人,您拿个主意吧。”
众人围在陈柏身边,惊慌失措。
陈柏定了定神,将他们推开,猫在女墙后,看了一眼城外的鞑子。
那些鞑子已经来到了城门外,正在那里破门,几个鞑子手持弓箭,在城门口游弋,时不时张弓搭箭。
城墙上的守城器械早已用的精光,路边蹲中的守军连带着陈柏也才八个,加之城下又有鞑子骑兵射箭掩护,城头上根本组织不起有效的反击。
这些士兵一下子慌了起来。
陈柏看着他们,道:“不要怕,今天我就在这里,他们杀不进来。”
“可是大人,他们都是精锐!”
“老子打的就是精锐!”
旋即,陈柏猫着腰将纸箱子打开,从里面取出一个易拉罐炸弹以及一个打火机。
“叮!”
一声脆响,打火机火苗升腾,陈柏点燃了易拉罐炸弹的引信,顺手扔下城墙。
“砰!”
七八秒之后,爆炸声忽的响起。
“啊!!!”
紧接着,一道惨叫声传来。
这个易拉罐炸弹刚好掉在了一个鞑子骑兵旁边,爆炸瞬间将他席卷。
庞大的气浪将他连带着他胯下的战马掀翻在地,虽说易拉罐没有多少破片,但这庞大的冲击已经将他内脏震伤,五脏六腑就像是碎了一样,当下口吐鲜血,惨叫连连。
“怎么回事?!”
其余鞑子看着眼前这一幕,直接惊了。
这只是蓟镇北部,大安口西边的一个小小的边墩,刚才已经消耗光了他们的守城器械,现在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还不等他们想出个所以然来,城墙上又落下三五个易拉罐炸弹。
“砰,砰,砰!”
这些易拉罐炸弹接连炸响,几个倒霉蛋躲避不及,步了刚才那家伙的后尘,被炸翻在地,口吐鲜血,眼看着活不成了。
城头上还有易拉罐炸弹落下,爆炸声接连不断。
“撤,快撤!”
这些鞑子们终究还是怕了,谁知道这种东西还有多少,若是数量繁多,恐怕全都要埋在这里。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些鞑子丢下几具尸体,头也不回的跑了。
猫在女墙后的陈柏瞄了一眼逃跑的鞑子,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下了。
把手中尚未点燃的易拉罐炸弹重新放在箱子中,打火机随手揣在了身上。
蹲在周围的那些士兵呆呆的看着陈柏,如同傻了一般。
“大人,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过了好久,一个叫做赵虎的士兵,磕磕巴巴的询问。
“什么怎么一回事?该知道会让你们知道,不该知道的,你们就别瞎问。现在鞑子退了,咱们的命保住了,你们不开心吗?!”陈柏平静的说道。
差不多过了三五分钟,那个赵虎再次小心翼翼的说道:“大人,我看炸死了几个鞑子,咱们去把他们的脑袋砍下来,还能换些银子哩!”
“等会,现在时间尚早,鞑子虽然退去,但也要小心一些,再等等吧。”陈柏看了看渐渐消失在远处的鞑子,说道。
小心驶得万年船,现在实力还小,经不起折腾,小心一些总没有错。
下午,就在陈柏打算带着众人出去剁鞑子的脑袋时,远处忽然出现了几个小黑点,正朝着这边而来。
陈柏眯着眼睛,瞅了半天看不出所以然来。
“应该再弄一些望远镜。”陈柏心里嘀咕着。
不过,为了妥善起见,陈柏放弃了出城的打算,先弄清楚情况再说。
黄昏,那几个小黑点渐渐明晰。
是一个车队,有三辆平板大车,由马匹拉着,平板大车上不知道装着什么东西,用黑色的布包裹着。
车头车尾处插着三角小旗,小旗上写着“范”字。
车队周边跟着七八个壮汉,他们手持利器,目光锐利的打量着周围。
“范?”
看着这个车队,陈柏心中怀疑。
然而这时,车队停在了边墩外面。
车队中走出一个中年男人,他看了一眼城外的鞑子尸体,眼睛中闪过一丝疑惑。
但他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朝着城墙上的陈柏拱手抱拳,声音洪亮的道:“在下范金,我们是介休范家的商队,前往张家口贩卖货物,路过此地,见天色已晚,恳请大人能收留我们。”
介休范家,晋商。
这是臭名昭著、遗臭万年的败类。
他们走私边关、资敌、发国难财、倒卖情报、汉奸,可以说,大明朝能灭亡,晋商有很大的功劳。
而这个范家,更是败类中的佼佼者。
努尔哈赤刚开始起兵时,缺乏钢铁,缺乏能御寒的棉衣,缺乏粮食。
而此时的辽东是塞外苦寒之地,这些东西即便是努尔哈赤,也很难弄到。
就在这个时候,晋商范永斗第一个向努尔哈赤递出了橄榄枝。
向努尔哈赤走私这些货物,换取巨大利润。
努尔哈赤获得这些物资之后,立刻挥刀南下,屠杀大明百姓,劫掠财富,然后继续与晋商合作。
可以说,晋商赚的每一块铜板上,都是同胞的血泪。
晋商的名号在整个历史上都是“大名鼎鼎”的存在,陈柏当然有所耳闻。
陈柏非常痛恨这种出卖同胞,为了一丁点利益便出卖家国利益的汉奸败类。
本来就想好好整治整治晋商一番,没想到竟然送上门来了。
看着外面的范金,陈柏忽然想起一件事。
现在是崇祯二年八月初五,大概是在崇祯二年的十月份,皇太极便会率领兵马,以蒙古喀喇沁部骑兵为向导,避开宁远、锦州,分兵三路从龙井关、洪山口、大安口突入关内,攻占遵化,攻打京城。
距离此事不足两月,忽然出现一支晋商范家的商队,很难不让人怀疑,是不是有刺探情报之嫌?
毕竟,范家可没少干这事。
以商队为掩护,刺探情报,然后卖给建奴。
陈柏虽然是个小老板,但平时也看过不少书,尽管对历史没有学者那般了解,但也知道一些关键节点以及战事。
而且,陈柏此处属于蓟镇大安口西南位置,而张家口属于宣镇,宣镇又在蓟镇西边,相隔很远。
做生意跑到这里?
这不摆明了有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