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州一顿,心中莫名的起了一通怒火。
他并没有下车,只摇下车窗,眉头紧蹙着:“你闹够了没有?”
于眠娩神色认真,双眼直直的盯着陆云州:“我没有跟你闹。”
陆云州面色不善:“你说想结就结,想离就离?于眠娩,你未必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了吧?”
于眠娩被他的话狠狠刺中心脏,却强忍着,压下心头的翻涌。
“你不是本来就不愿意娶我?我现在还你自由不好吗?”于眠娩嘲弄似的勾起嘴角,眼底满满当当的盛满了对陆云州的失望。
陆云州沉着脸,语气满是凉薄:“胡说八道。”
话落,一脚油门驱车离开。
于眠娩看着渐渐远去的汽车,心中的悲凉被无限放大。
只因陆云州说,工作上要避嫌,一次都没有载她一起去过机场处。
于眠娩调理好自己的情绪后,收拾了一下便也驱车赶往机场处。
到达目的地,于眠娩将车停放好,一边走一边凭着记忆拨通家里的号码。
几声‘嘟’后,那头传来母亲温柔却疲惫的声线:“哪位啊?”
泪水瞬间蓄满了她的双眼:“妈……”
对面一愣,随即慌了起来:“眠眠,你怎么了?是不是在海市受委屈了,还是跟云州吵架了?——咳咳咳!”
听到母亲剧烈的咳嗽声,于眠娩心狠狠一揪,忙说:“妈,我没事,我只是……想您了……”
上辈子,母亲死后她才知道,母亲怕她工作繁忙,怕连累自己,什么事都不跟她说。
最后查出了胃癌,自己发现不及时,以至于没能见到母亲最后一面……
想到这些,于眠娩恨不得立刻飞回永州,回到母亲身边!
还不等她说下一句,身后便响起道尖利的声:“哟,这不是陆机长那狗皮膏药似的甩不掉的小跟班吗?”
她忙捂住听筒,转头看去,是她同机组的工作人员姜云。
姜云因着一张漂亮脸蛋,异性缘尤为不错,直到半路出家当空乘的于眠娩来到公司,她外貌的光芒登时就没了。
被抢了风头的姜云自然是哪哪都看于眠娩不顺眼。
于眠娩不想母亲担心,关心了两句便挂了电话,也没理会姜云,转身朝办公室走去。
姜云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嗤笑出声,拉着身边的人故意高喊——
“真搞不明白她是怎么进来我们机场处的,也不知道托了谁的关系!”
“听说,陆机长的前任要回来了,他们以前就是最好的搭档,某人怎么跟人家白月光争呀!”
刻薄的话让于眠娩心一紧,但她现在已经不会像上辈子那样,跟人闹了。
她只想陪着妈妈,陆云州和谁好,她不会再管。
想通之后,她将辞职申请递交给管理层,转身就驱车回家收拾东西。
刚把皮箱从衣柜拿下来,身后便传来沉稳的脚步声。
她转身看去,是陆云州。
他穿着飞行服,脸上还挂着汗珠,俨然是赶回来的。
男人扫过她手中的行李箱,脸色更沉,大步踏进来一把扯过:“你辞职了?”
对方锐利的凝视,莫名让于眠娩紧张到冒了汗。
但离职这事,她打定了主意,没人能再动摇,她余下的时间都要守在母亲身边。
从包里拿出已经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书,她展开后递了过去:“我想我们还是做兄妹……更合适。”
刚说完,手腕就被狠狠攥住。
陆云州用力一扯,她直接撞在他硬邦邦的胸膛上,鼻子发酸。
“结婚四年,你现在来跟我说做兄妹最好,你不觉得荒唐吗?”
陆云州看都没看离婚协议,薄凉的目光像冰渣,尽数投在她脸上。
于眠娩只觉心头发涩。
是荒唐……
这天底下还有比他们这段婚姻更荒唐的事吗?
凝着陆云州浮起愠色的双眼,于眠娩问出了上辈子就想问他的话:“你真的有把我当成妻子吗?”
哪怕在缠绵时,她不可抑止叫出的‘云州’,都会被他冷硬纠正成‘哥哥’。
陆云州沉默,神色更没有丝毫波澜。
半晌,他放开手,紧抿的唇缓慢张合:“你要跟我离婚,爷爷同意了吗?”
“你不用担心爷爷那边,我自己会去说的。”于眠娩垂下眼睛,声音无波无澜。
可陆云州却冷然一笑:“虚情假意,你不就是想利用爷爷掌控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