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普通人眼里，无非是温安然的头顶像有风吹过突然塌陷了下去，却空无一物。

但在刚关掉闹铃，拉开窗帘，思绪还有点懵懂的沈如玉眼里，就好像给他上演了一个鬼故事。

刚才是不是有个什么小人状的东西，飞到温安然的头顶上，然后又消失不见了？

沈如玉整个后脊背一僵，盘起来的双腿都隐隐发了个抖，眼神飘忽，开始痛恨自己为什么眼神这么好使，“那个……”

温安然抬头，差点将埋他在头发里的易律甩了出去，“你醒了？”

这个人的视线，刚才是在看他的头顶吗？

“我可以叫你小沈吗？看到你就好像看到我的弟弟一样，让人忍不住想多照顾。”

温安然依旧面色温和，再一次仔细的感应了一番周围的异能情况，轻轻挥手，“看样子你像是做了什么噩梦。”

“可以的，我有朋友也叫我小沈，”沈如玉掏出湿巾，边擦脸边支吾的说，“我没事，可能是我刚醒，出现了幻觉，以为你身边有鬼。”

“有鬼？”

因为有人经过，所以温安然停了一会儿，站起身重新坐在床铺边上，“能具体说说是什么样子的鬼吗？”

沈如玉这时却莫名想起，早上在自己床边发现的那个蛋。

虽然现在这个温安然不像第一次面对他时那样礼貌而又疏离的笑，但沈如玉却警惕起来。

说实在的，沈如玉不理解这个温安然怎么会问那些鬼的模样。

常人难道不应该先问问在哪里，然后企图把那个地方拍干净，以这样的方式求个心理安慰？

“忘了，”沈如玉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也可能我确实做了噩梦，结果不小心带到现实里来了。”

温安然一怔，制止自己险些脱口而出的又一个疑惑。介于他并没有发现这周围真正有鬼怪，于是拿起摆在桌边的水喝。

“小沈的睡眠不好吗？我这里有安神的药物，如果需要的话，我……”

“没事没事，”沈如玉立刻打断了他，“只不过是以前的一些小毛病罢了。”

真是奇怪，温安然在心里想着，又坐回原位，怎么现在又对他突如其来有了戒备心？

——

气氛沉寂，贴在走廊边上的暖气片烤的空中有热烘烘的味道，隔了几个床位的几个人似乎在打牌，吵闹声阵阵。

“瓜子、花生、啤酒、水果盒了啊，有没有人买啊……来，先生，让我过一下啊。”

工作人员挥手，让把脚放在走廊里的人挪挪位，腰间挂的小蜜蜂都蹭歪了。

沈如玉扭过身，朝推小车车的人招手。

今天一天的经历都相当离谱。沈如玉在心里嘀咕，先是床上出现的蛋，现在碰到个喜欢的声音，结果本人还奇奇怪怪的。

“先生要买点什么？”

“来点瓜子吧，有洽洽的吗？”

——

温安然猜测，也许自己的话出了问题，这才惹得对方有些不愿继续交流，也有他今天情绪起伏过大造的孽。

只是一些浮沉在温安然过往里的事，如今他和小五待久了，难不成心性被互相影响，多了几分幼稚？

易律早就跑到温安然的识海里，生怕被抓到，作为媒介的他知道那个少年发现，但又并不完全的看到了他。

温安然慢条斯理的从包里掏出来眼镜盒，又拿出眼镜和一条丝质手绢，擦了擦给自己戴上。

火车还在继续前行，虽然外面的世界已然变得灰暗，但车厢里的灯火却照的格外亮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