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雁回不懂。
不是要离婚吗？顾明修今晚是在干什么？
回去的路上，姜雁回坐在副驾，时不时偏头看看顾明修。
大概是被姜雁回看得烦了，如此反复了几次以后，顾明修终于问了：“看什么？”
姜雁回犹豫着要不要问离婚的事。
领证那天顾明修让助理给她送过一份协议，上面写了两年后离婚。
时间到了。
“那个......”
姜雁回刚开口，就听身边的男人问：“他们那么欺负你，你就不反抗？”
在酒吧的时候她可不是这样的，身手麻利着呢。
姜雁回低着眼眸，声音柔柔的：“这是我的命，我没资格反抗。”
她的母亲多年前对顾明修的祖父有过一点恩情，两年前，姜氏差点儿破产，姜耀庭就以此为条件，让顾明修娶姜雁回。
本来可以大大方方请求顾家的帮助，可是为了长期跟顾家绑在一起，他用了这种方法。
颜雪说得对，她就是被硬塞到顾家的，而且因为要靠着顾家，所以这两年不管颜雪怎么为难她她都忍了。
她的声音其实很好听，可此刻听在顾明修的耳朵里却只能用两个字形容：做作。
虚伪的女人。
“你可真是能屈能伸。”顾明修冷嗤。
姜雁回不明白他的意思，但是也没有反驳。
她习惯了。
看着前面的路，姜雁回说：“你在前面把我放下就行了，我可以自己打车回去。”
她不想给顾明修添麻烦。
“你回哪儿去？”顾明修问。
姜雁回茫然地看着他，“望江庭啊。”
顾明修勾唇，“巧了，我也去那儿。”
“......”
望江庭是顾明修特地给姜雁回一个人住的，也是为了让姜雁回不要总出现在颜雪的面前，免得惹颜雪生气。
那他这是什么意思？
姜雁回温柔一笑，“顾先生，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你是要住在望江庭吗？”
“不行吗？”顾明修反问。
姜雁回不理解了，他那么多房产为什么不去别的地方住？协议上说了，离婚以后望江庭也会给她，他想干嘛？！
姜雁回笑得更温柔了，“当然可以。不过顾先生，我们很快就会离婚，到时候你再搬出去可能比较麻烦。对了，既然都说到这个了，你看你什么时候方便？我们去把离婚证办了吧。”
赶紧说现在就方便，明天就离婚！
顾明修觑她一眼。
这就开始试探了？就这么迫不及待想摆脱他开始新生活？
“最近不方便。”顾明修熟练地打着方向盘。
这答案和自己的预期相差太大，姜雁回一愣，“啊？”
顾明修语气淡淡的：“公司有个项目需要我已婚的身份，所以在那个项目结束前，不能离婚。”
姜雁回笑得眉眼弯弯，像古时候相夫教子的贤妻良母：“原来是这样啊。那如果有什么地方需要我配合的，您随时开口，我一定配合。”
“好啊。”顾明修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
装，接着装，他倒是想看看姜雁回这张乖巧的面具还能戴多久。
回了望江庭，顾明修去浴室洗了个澡，出来的时候就发现房间里变了。
原本的床单被罩被换成了新的。
这儿没有佣人，是姜雁回换的？
他正擦着头发，房间的门开了，姜雁回怀里抱着一对枕头进来。
顾明修眼睛眯了眯。
姜雁回冲着他展颜一笑，“顾先生，床上用品我全都换过了，晚安，做个好梦。”
她把枕头放下退了出去，还贴心的为他关上房门。
顾明修站在原地，面无表情。
都不用自己赶，倒是挺自觉。
......
姜雁回去了次卧。
这儿虽然比主卧小一些，但是也挺舒服。
而且自己不用伪装。
姜雁回呈大字形躺在床上，伸了个懒腰。
床头柜上的手机嗡嗡地震动了两下，是林子妗发来的信息：【宝儿，离婚的事怎么样了？】
说到这个，姜雁回垂头丧气起来，打字都变得慢吞吞：【顾明修说他有个项目需要我配合，所以暂时不能离婚。】
【那要多久？】
【不知道啊，我找机会问问。】
【嗯呢！对了，宝儿，下星期有慕辰的演唱会，他给了我两张票，你跟我一起去吧。】
黎慕辰是前几个月突然爆火的流量，虽然姜雁回对他没什么好感，可是谁让他是林子妗的男朋友呢？
答应了林子妗以后，姜雁回把手机放下，看了看墙角的琴盒。
手机再次震动，这次却不是信息，而是电话，来电显示：姜耀庭。
姜雁回蹙蹙眉，把电话接起来，声音冷冷淡淡地喊：“爸。”
“我听说明修回来了？”
姜雁回眼眸有些幽暗。
果然是为了这个。
她“嗯”了一声，等着姜耀庭接下来的话。
“你什么时候带着他回来吃个饭吧。”
“他工作很忙，估计没时间。”姜雁回指尖拂过琴盒，低声说。
姜耀庭沉默了片刻，“也是，那这件事之后再说。这两年明修一直在国外，现在他好不容易回来了，你要好好跟他培养一下感情，知道吗？”
姜雁回眼眸骤冷，“爸，您给我打电话就是为了这个吗？”
似乎没想到姜雁回会突然这么说，姜耀庭愣了愣，不明所以地问：“怎么了？”
“您以前怎么对我的我们心里都清楚，两年前我听您的嫁过来，已经算是报答了您的生养之恩，以后我和顾明修之间的事请您不要过问。”
“姜雁回，我是你爸，你敢这么跟我说话？”姜耀庭俨然已经火了。
以前那个乖巧听话的女儿这是怎么了？
姜雁回冷笑，“原来您还知道您是我爸，可在您的眼里，我跟个工具有什么区别？”
姜耀庭还没有回话，电话里倒是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耀庭，是不是小回说什么了？你别生气，小回可能是在顾家受了委屈......”
“她能受什么委屈？顾家是什么样的家庭？我让她嫁过去享福，她现在反倒埋怨起我来了？”
姜雁回不想再听这些，把电话挂断，打开琴盒，指尖抚摸着小提琴的琴面。
享福？
嫁进顾家这两年，顾家的人从来不拿正眼看她，一有机会就把她当下人使唤，也不让她去学琴，说是不能抛头露面，否则就是丢了顾家的脸。
这也叫享福？
等跟顾明修离了婚，她就拿着钱去维也纳上学，再也不回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