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秋月整个人僵在原地。
傅砚迟的第二声很快也传来:“你们逼我也没用,我只会娶我喜欢的人!”
一连两句,彻底击溃虞秋月的铠甲,叫她脑海一片空白。
只觉得冷。
屋里乱作一团,她却什么都听不进去。
良久,压下窒息般的难受,她才缓过神走进屋内。
里面已经消停,贺母一见她,就忙走来拉着她:“你受的委屈你妈电话里都跟我说了,你千万放心,你从小到大做什么都是第一,我只认你是我们贺家的儿媳妇。”
虞秋月又是一僵,做第一,优秀有什么用?
以傅砚迟的倔脾气,他不要她,就死都不会娶她……
还不等她开口,贺母就拿了药塞进她手里:“砚迟他脾气大你也知道,从前他也只听你的劝,你去给他上药劝劝他吧?”
虞秋月握着药,喉咙堵的说不出话。
傅砚迟从前听她的话,不过是她陪着他,纵容他换来的妥协,现在他一心为了苏洛洛抗争,恐怕最恨她了。
怎么还会听她的?
自嘲想着,她到底还是上了楼。
她刚走到卧室门口,下一秒,男人就抓了个枕头砸来:“滚!”
掌心的棉签有些硌手,虞秋月忍了忍,随后关门进屋。
走到床边,看着男人背脊上的鲜血淋漓,她忽得有些忍不住:“你就那么爱苏洛洛?这一身伤不痛?你为了爱,命都不要了?”
闻言,傅砚迟忽得抬头睨来,双眼冷嘲:“你要是真心疼我,就别背后告黑状,帮点实际的忙。”
四目相对,男人的眸光冷淡又执拗。
这执拗她曾经见过,在她以为他爱她的时候……
眼眸轻颤,虞秋月受不了挪开眼,一想到他此刻的认真是为了别的女人,心就好像被撕裂。
“先上药。”
这次,男人没有拒绝。
屋子很静。
虞秋月慢慢平复心情,上完药后,将眼中情绪压下去,尽可能装作平静:“你想要我怎么做?”
她太了解傅砚迟了,只要是他想做的就没有做不到的。
更何况,这么多年她也妥协惯了……
傅砚迟意味不明的冷笑一声,不顾背上的伤坐起来。
一双凉薄的眸跟狩猎的鹰一样,牢牢锁着虞秋月的眼睛:“你应该知道,我这人护短,你妈冒犯了洛洛,我不可能放过她。”
“不过,如果你能帮忙让我妈接受洛洛,道歉这事儿就算了。”
“洛洛不像你那么世故,她单纯胆小,不会哄人开心,有你这么个模范儿媳在面前挡着,实在膈应人。”
“所以呢?”
虞秋月忍不住插话,自己做的好难道还错了?
她对上玩世不恭的黑耀眼眸,却听他一字一句甩出凉薄:“如果你有男朋友了,我妈就不会不接受洛洛了。”
虞秋月脸色煞白,他这是要她来悔婚!
可如果悔婚的是她,她就要承受贺家的怒火,虞氏集团必然会陷入更难的境地。
傅砚迟……连半点退路都不给她留。
腾地站起身,她一言不发朝外走。
可刚走到门口,身后就传来男人的冷酷威胁:“虞秋月,你想在明天看到虞氏集团破产的消息吗?”
虞秋月死死攥着五指,忍了又忍,眼泪已经溢满眼眶。
可她没得选。
深吸口气,她极尽疲惫妥协:“那就麻烦你,去给我找个男人。”
话落,她逃也似的离开房间,离开贺家。
车里,狭小的空间更令人压抑。
虞秋月再绷不住难受,忽然‘哇’的一声吐出血来。
鲜红的血迹触目惊心,将虞秋月的眼睛也给染的通红。
她痛苦的靠在方向盘上,擦干嘴角的血迹,可细细密密的疼从四肢百骸传开,随着时间的流逝,愈演愈烈。
她实在难支撑,只好开车来到医院。
做了检查,打了镇定止疼针后,虞秋月靠在椅子上闭眼休息。
半醒半梦,她好像被人猛地从悬崖上推下——
“虞秋月!”
她猛地睁开眼,却见医生站在她面前,一脸悲悯的递上检查单。
上头赫然写着——
癌症晚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