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毕老三又退后了一步。
干警看情况不对,这个年轻人显然是个愣头青,他要真砸起车来,事闹大了,刘县长就要责怪他了。
省里面要来人,市里的领导也快赶过来了。
任何乱子都不能出。
作为一名干警,这事都调解不了,肯定是不称职。
急忙拦住江寒道:“别冲动了,砸车要赔不少钱,还得拘留几天。”
江寒把锄头扔回皮卡后面。
“毕老板,各让一步吧,你的车往后挪挪。”干警当起了和事佬。
江寒放下了锄头,毕老三顿时放下心来,原来这小子看起来挺虎,原来只是唬人!
“从哪儿冒出来的鳖孙,到老子这里***。”
江寒的火气上来了,但是他却不能跟他对骂。
跟***骂架,拉低自己的身份。
还是以行动说话。
江寒钻进皮卡,启动,挂上倒档,加大油门!
皮卡发出一声怒吼,向后猛地撞过去!
呯的一声,将毕老三的奔驰轿车给撞退了好几米。
啊!
毕老三下意识地往旁边跳了几步。
奔驰的车前盖被撞得鼓了起来。
江寒道:“这位同志,毕老板有刻意别车挡路之嫌,我这么做,是不想惹县长大人给你招来麻烦。我有事,先走。”
江寒向左路一打方向盘,车又发出震天的怒吼,以极快的速度冲了出去。
毕老三气得破口大骂,而后找干警评理,说一定要找到这个人,赔他的修车费。
“毕老板,我看这事就算了吧。人家已经够克制了。他的车不也有损伤?”
“你没听听这皮卡发动机的声音?这车是啥速度?你这奔驰能比吗?”
毕老三看着长城皮卡留下的一股白烟,又瞅了瞅破了相的奔驰,迷惑中不禁有些沮丧。
干警其实心里很爽,这个毕老三,该撞。
这个年轻人不简啊。他要是砸车,那就是案件。他往后倒车撞车,这只是交通事故,顶多是赔点钱拉倒。
……
江寒在规定时间内赶到了地方,与平高市职业技术学院的冯院长谈了谈。
江寒介绍了民宿的改造历程,下一步要推动成立黄沟村民宿合作社,让村民吃上旅游饭。
冯院长对江寒的打算十分赞赏,当即表示,作为学校要大力支持乡村发展,学生们到村子实习,吃住在农家,都要交费用,不能让村子吃亏。
随后,江寒又与旅游学院的王少华敲定了合作细节。
谈完之后,天色已晚。
王少华十分兴奋,因为旅游系的工作得到了学院一把手的高度肯定。
让师生到“伴山房”当民宿管家和乡村旅游志愿者,将黄沟村作为旅游技能实训基地,这都是具有开创性的举措。
一旦做成,就可以作为一个项目上报到省教育厅。
不仅能为学院赢得荣誉,还能得到项目、资金、政策等方面的支持。
有了这些,王少华在学院中的地位就能进一步提升。
学院总共17个系。每个系都有***和主任,加起来就有34个人。
而学院的领导只有5名。
中层干部的竞争异常激烈。
因此,王少华把与江寒的合作当成他今后的一项重点工作,力争早出成效,给他的个人发展增光添彩。
王少华把江寒领到一个中档饭馆,包间里已经坐了一个人,四个凉菜都已经点好了。
“来来,江村长,我介绍一下。这是我侄子,王峰,在你们县工作,张良镇***长。”
江寒主动伸出手来:“王所长,幸会幸会!”
一个镇的***长,连副科都不是,算是股级干部。
虽说官不大,但是权力却很大,管着一个镇的户口、治安、特种行业和一般刑事案件侦办。
王峰也就是二十六七的样子,戴着一幅透视,看起来文文弱弱的,不像一个基层***长。
王少华看江寒的反应,似乎很是得意:
“我侄子长得有很强的欺骗性,咱两个联合起来,恐怕也不是他的对手。”
王峰二十一岁毕业于河洛省警校,分到县***干刑侦,破获了一个重大案件,立了三等功,二十四岁就当了***长。
这是全县最年轻的***长。
王峰笑道:“也没有那么夸张了,当年散打拿了一个季军,但那只不过是全国警校***的比武。倒是江村长,这么年轻就当村长,很少见呐。”
“哪里是什么村长,我是村长助理,也就是通常讲的大学生村官。这就不能叫官。”
江寒也谦虚起来。
“江村长,哦,你不会叫江寒吧?”王峰一脸吃惊,摘下***擦了擦又戴上。
“我就叫江寒,在黄沟村。王所长竟然知道我,荣幸之至。”
王峰站起身来,握住了江寒的手上下晃:“厉害,厉害!你这下子真出名了,不仅是出名了,你还立功了,立大功!”
“立功?江村长立了什么功?”王少华虽说属于行政事业编制,但他在学校,对于***上的事不仅知道得少,也知道得晚。
江寒已经猜出来了,昨天的泥石流,黄沟和平沟两村有四百多口人幸免于难,全是因为他在山头上组织唱大戏。
他干这事,此前所有人都不理解。
灾难发生后,再傻的人也应该明白了。
救了四百多口人的性命,这是多大的功劳?
当然,江寒也不稀罕立什么功,他要的一种感觉,那种被承认的感觉。
经过这件事,黄沟村以后的发展环境应该会好很多吧。
因为这个功劳,从县到乡,都会进一步理解江寒以往的做法。
一年多了,江寒在村里扑腾得很厉害,村民得到了实惠,但江寒却遇到了各个方面的阻力。
比如说国土局过来检查“伴山房”,说是民宿在老宅基地上扩大了,又加高了,这违反了规定。
但是江寒记得省里还发有一个文件,只要用于旅游接待的、没有占用基本农田的住宿设施,可以根据需要加盖部分附属服务设施,其所占面积不超过住宿面积的三分之二。
但是土地执法人员就不承认这个文件,而江寒也没办法去查。
这就叫做选择性执法,你同样不能说他违法。
县乡村的事很复杂,一件事情各有各的利益和立场,很难简单地判定谁对谁错。
这就需要智慧。
江寒没有其他办法,就只有动用群众的力量。
凡是想来找茬的,江寒都让妇女儿童们上!
但时间一长,江寒留给县、乡和各部门的印象就不好。
当然,这也有江寒不在乎的因素。
有时候,江寒真想拍***一走了之,但冷静下来感到还是对不起供养他的乡亲。
更何况,江寒回想起前世的商战生涯,莫名生出几分厌倦来。
与村民们的相处十分融洽,江寒有些舍不得离开了。
所以,一年来,江寒的脾气已经收敛了很多。
“对了,我怎么给忘了。都说你昨天晚上在平沟没跑出来!我们张局长还不知道你活着!”
王峰一拍脑袋,兴奋地拿起窃听。
但是,张全新的***却没人接。
“估计局长正忙着处理平沟善后的事吧。”王峰收起窃听道:“江村长,今天晚上可得好好整几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跟着你沾沾福气!”
王峰从三河县酒厂带来了四瓶三河酒,都是53度的,江寒是第一次喝,没想到味道还不错。
几个人干完了四瓶,王峰和江寒一人一斤半。
晚上王峰在市里找了一家快捷酒店让江寒住下。
第二天,江寒醒来时已经是中午时分,出酒店随便找了一个小馆子垫了垫肚子,给王峰和王少华发了一条***,开着皮卡就回村。
皮卡到村口,一个孩子神情一呆,又立马扯着嗓子大声叫喊起来。
江寒下车,村里人都飞奔着跑过来将江寒团团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