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寒风透过窗呼呼吹,萧瑟的声音在寂寥中颇为阴森。
“夫君,你可以抱我吗?”姜妗小声问。
“嗯?”
“那风吹得厉害,我冷。”
下一刻,她听见窸窣的起床声,伴随着“吱呀”的一声寒风也消失在夜里,房间里恢复了些许温暖。
“窗关了,睡吧。”
姜妗愤恨的在被子里跺了跺脚,萧津羽这个不解风情的臭男人,她要的是抱抱啊,哪里是关窗!
气的她转过身了,萧津羽身上的被子也拉去了大块。
他一拉,那边又扯,最后被子落在了地上,姜妗委屈的骂他:“夫君不会怜香惜玉便罢了,还要同我这弱女子抢被子。”
浓夜里,萧津羽长长叹了一口气。
“本王,闭目养神。”
说着,他果真端端正正的坐在床上一动不动。
姜府内院。
姜怀玉举着手里的瓷玉杯要往地上砸,被白采莲拦住了。
“怀玉啊,万万不能因为那小**动怒啊!”
“娘,你叫我如何不动气?”姜妗捏紧了瓷玉杯。
“人人都说肃清王杀人如麻,定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谁知却是这般俊俏……”她多了几分娇羞,转念又想到姜妗气的跺脚:“若不是我不愿嫁,哪里轮得到那**捡好处?如今她嫁过去与王爷恩恩爱爱,琴瑟和鸣,可我才是原来该嫁的人啊!”
“娘一定会替你讨回公道,让那小**知道谁才是姜府的主人!”白采莲也唾了口唾沫。
联想到白日姜妗仗着王府的威风使唤她们,母女俩心中一阵窝火。
“只是,姜妗好似变了。”
“确实有些变了,往日的她根本不敢吭声,如今去了王府倒是牙尖嘴利,蛮横无理!”
姜怀玉眸中闪着寒光:“娘别担心,女儿自有办法驯那**!”
第二日,秋水火急火燎的将姜妗摇醒。
“怎么了,我还没睡够。”
“王妃,王爷都生病了,你还在睡大觉!”
没睡醒的姜妗应了声,大脑反应过来她径直坐起来:“萧津羽生病了?”
“是呀,王爷感染了风寒,一大早老爷就派大夫瞧了。”
她眉目流转,该不会是昨夜没给他被子让他感染风寒了吧?
姜妗心跟着扑通跳,倒腾了一阵后急匆匆去看萧津羽。
他端端正正的坐在正厅里,月白的衣裳透着一股高雅之风,举手投足间多了几分儒雅。
这样的萧津羽姜妗还是第一次见。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这词用来形容现在的他恰恰合适。
直到碍人的身影挡住了她的视线,姜妗蹙了蹙眉。
姜怀玉体贴的端茶倒水,柔声柔气,颇有贤妻良母之味。
她还未来得及吃醋,萧津羽便拂开了姜怀玉手里的杯子。
“可是怀玉泡的茶不合王爷胃口?”
“本王不爱喝茶。”
姜妗忍俊不禁笑出了声,唤来了秋水:“把本宫准备的蒙山茶拿来。”
接着,她不急不慢的泡茶递过去,萧津羽自然的接过,细细品味。
姜怀玉惊讶:“王爷,你不是不爱喝茶吗?”
“怀玉初见王爷不了解也是正常。王爷不爱喝无名无姓的茶,只喝皇上赏赐的蒙山茶。”姜妗俨然长姐作风,那股王妃的气质被她发挥的淋漓尽致。
喝茶的萧津羽手指微顿,她怎么知道自己只喝蒙山茶?
深谙的眼多了意味不明的情绪。
姜怀玉掐得自己手指都要流血了,可萧津羽在这她不好发作,只能毕恭毕敬的点头答应。
“姐姐,怀玉不会泡茶,不如您教教我?”姜怀玉转眼便是甜兮兮的笑容。
姜妗当然不会拒绝,她正好可以借这个机会“报前世之恩。”
茶房里。
果然,姜怀玉在这真面目便露出来了。
在她要掐住自己脖子时姜妗便早有准备伸手攥住了她的手。
“还想打我?”姜妗眯眼,阴翳的眸闪着寒光。
“你不过是个卑微的**,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以为自己当了肃清王妃就可以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她一字一句道:“姜妗,这一切不过是我施舍你的罢了!”
她的话,皆是狠厉的刀尖,一层一层剥开姜妗前世的记忆。
喂自己吃剩饭,命人囚禁自己,让她在大庭广众之下当做玩具一样狗吠。
临了,她还要说:“姜妗,你要感激我现在不想杀你,否则你连像狗一样活着都没机会了。”
过去的一切就像噩梦吞噬着姜妗的心智,眼眸暗流涌动,无数的憎恨一一浮上心头。
眼前的这张脸,让她快失了理智。
“你认为你有什么资格施舍我?”她冷笑:“我是肃清王妃,你不过是姜府的小姐,论起来你这是大不敬。”她凑近了姜怀玉的耳边:“妹妹,需要本宫在皇上面前给你求情吗?”
“姜妗你威胁我!”
“你还没有资格让我放在眼里。”
“姜妗,要是王爷知道你房间里那些写给四皇子的信他该如何?”
姜怀玉抓了她的把柄,得意忘形的炫耀。
这么一说,姜妗才想起那年代久远的事。
嘀咕道:“真是,我怎么会给那男人写信,真是瞎眼了!”
过去她一度痴恋于萧鹤,只因幼年他救过自己,从那以后便对萧鹤倾心难忘。
如今想起,姜妗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她当初怎么就瞧上了萧鹤。
姜怀玉见她不语,以为她怕了,愈发肆无忌惮:“姜妗,王爷就算大度,可他毕竟是肃清王啊,眼里容不得沙子的,我要是将那书信交予他,你说他是休妻还是杀了你啊?”
话落,她便笑盈盈的捂着嘴,似乎已经想象到那画面了。
姜妗冷哼:“几张书信而已,姜怀玉,你未免太高看自己了。”
她睥睨着一切:“你过去在我身上所做的一切,如今是时候还了。”
房间内。
姜妗招手让秋水给自己研墨。
“王妃,你这是做什么呀?”秋水不明所以。
“写信。”
秋水细细瞧着,什么玉树临风,一见倾心,得君心如得天上至宝。
这都是些什么不羞不臊的话啊,她家王妃是魔怔了吧?
“王妃不会还在惦记四皇子吧……”
“这是给我夫君写的,萧鹤是什么玩意?”姜妗瞧着自己的佳作,颇为满意。
姜怀玉不过是掌握区区几封,她写十封就不信比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