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淅淅沥沥从空中落下,苏浅双腿如同灌了铅一样站在原地,耳畔里只剩下陈倦说的那一句话。
“苏浅,她回来了。”
雨水将她眼睫打湿,她有些看不清车内,陈倦面上的表情,可是他凉薄的话语将她打进了地狱之中。
和陈倦的婚姻,从一开始的憧憬和喜悦,到现在的心灰意冷,只用了两年的时间。
“所以,你一定要跟我离婚吗?”苏浅红了眼眶,哽咽着开口:“哪怕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也不行吗?”
陈倦蹙着眉,脸色越发的阴沉:“只要你同意离婚,你开任何条件我都会满足你。”
“寒霆,你答应我的,只要我不开口离婚,就不会和我离婚的。你要我做什么都好,只要你不和我离婚。”苏浅伸手抓着车门,嘶哑着嗓音说着。
她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陈倦了……
此刻她放下所有自尊和傲气,只为可以挽回他。
陈倦脸色铁青的厉害,仿若所有的耐心都用尽了。
“不要让我重复第二遍。”陈倦眉心微拧,话语越发的阴冷。
他的目光过于骇人,以至于让苏浅忍不住抽回手暗暗捂住小腹,哆嗦着嘴唇:“寒霆,其实我……”
“如果你不同意离婚,我不介意有一个亡妻。”
冷漠的话语打断了苏浅的话,车子发动,苏浅还来不及有任何反应,整个人就被车子的后视镜带动,直直朝着车水马龙的公路摔过去。
一辆轿车快速驶来,“砰”的一声,她感觉到自己腾空而起,又重重摔落在地。
昏迷前,她眼眶中滑落一滴泪水,纤细的手臂护牢了平坦的肚子。
其实,她已经怀孕了。
后天就是她和陈倦结婚两周年的纪念日,她想着要在纪念日这天,把这个好消息告诉陈倦的。
但陈倦今天就要和她离婚。
她不同意离婚的话,就要她死。
心,好像在那一瞬间就被掏空了。
闭上眼那一刻,她看到陈倦开车扬长而去,顿时失去所有意识。
苏浅醒过来时,就躺在医院里,却没有看到陈倦。
“你有没有看清肇事逃逸者的脸或者车牌号?”主治医生吴启晨双手插在口袋中,低声询问着。
苏浅突然想到什么,捧着肚子,哽咽着嗓音,一脸希翼的看着吴启晨:“那我的孩子呢,孩子还在不在了?”
吴启晨蹙眉,嗓音顿时沉了下来,“孩子没有保住。”
苏浅大脑一片空白,眼泪再也止不住了。
从开始的低声啜泣,到最后的嚎啕大哭。
吴启晨扫了一眼苏浅,低声说着,“好好休息,你还年轻,以后会有孩子的。”
对于吴启晨的安慰,她只想哭。
这天傍晚,陈倦过来医院。
他站在门口,指尖夹着细长的烟草,薄唇中吐出浑浊的烟雾,似有不耐烦般开口:“离婚。”
苏浅低垂着头颅,泪水就在眼眶中打转着,她捏紧手心:“我不想要和你离婚。”
她什么都已经没有了,只剩下陈倦了,她不想和他离婚,不想要失去他……
陈倦目光顿时冷下来,仿若尖刀一般盯着她:“你可以不和我离婚,但我会一直折磨你,直到你肯离!”
当年苏浅肯同意给乔司羽骨髓移植时签署了附加协议,只要她不提,他就不能和她离。
这也是他厌烦苏浅的点,表面上一副纯良无害的样子,实则獠牙骇人!
苏浅红着眼眶看他,心中骇然:“你……什么意思?”
看着她眼角泛着的泪水,心中没来由的烦躁,一把钳着她的手腕。
苏浅被他从病床上拖拽下来,脚步踉跄,跌倒在地上。
陈倦视而不见,不顾她的伤势,拖拽着她离开医院。
“你要带我去哪儿?”苏浅心中惶恐,惊惧询问。
陈倦冷笑一声,并没有言语。
汽车停在一间酒店门口,苏浅瞪大双眼,浑身都在颤抖,不安的看着陈倦。
陈倦不顾她的挣扎,拖着她下车,拖着她进房间。
苏浅身上还穿着病号服,一路被他拖拽,看起来狼狈不堪,像个疯子一样。
房间里还有一个陌生的男人,毕恭毕敬:“展总。”
陈倦慵懒靠着沙发,锐利的眼眸扫过苏浅,修长的手指把玩着相机,漫不经心开口询问:“离婚吗?”
苏浅惊恐询问:“寒霆,你要做什么?”
陈倦倏然笑了:“是不是我拍下你婚内出轨的证据,你就肯和我离婚了?”
他的声音很轻,轻柔的让她感到毛骨悚然,每一个音节中都透露出威胁。
苏浅呆住,她没有想到陈倦会和她说出这番话来,当下没有任何动作。
陌生男人伸手过来撕扯她的病号服,她仿佛刚回过神,发了疯般挣扎,纽扣脱线掉落在地板上,发出细嗦的声响。
她躲避着,头发散乱,被男人扑倒在床上。
陈倦翘着腿悠闲靠着沙发,此刻正拍着她婚内出轨的证据。
男人的手在她身上摸索着,她所谓的丈夫就在一旁看着,如同在看戏一般。
苏浅感到心寒,犹如一瞬间跌进冰窖,又如一盆冷水泼过来,她冷的牙关都在打颤,冷的连眼泪都要凝结……
“肯离了吗?”陈倦站在床头,居高临下的望着她,眉眼间充斥着讥讽神色。
苏浅缓缓睁开眼看他,一滴眼泪顺着眼角滑落,随即划进鬓发之中消失不见。
“好,我和你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