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垂着头,心里默念着他的名字。
方越,真是个清朗好听的名字。
我想他的爸爸妈妈一定很好,他才能笑得这么暖如阳光。
我边想边回到教室里,发现我被孤立了。
跟我打架的几个女生,有的在校外有男朋友,不好惹,有的在班里人缘好。
没人想得罪他们。
被人孤立很痛苦,我感觉我像是误闯闹市的猴子,身边每一个笑容,每一个眼神,我都会觉得是跟我有关,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我跟我妈说我想请假。
可我妈不让。
原因是我打架后,我妈给我爸打了个电话。
我爸也不想让我学坏,破天荒跟我妈聊了很久,反思了自己出轨的错,求恳我妈不计前嫌,一定教育好我。
我妈被这一个电话打了鸡血,看我的眼神里充满了某种癫狂的希望。
她酒不喝了,烟不抽了,开始全力准备,要教育我成才。
我所有的努力比不上我爸一个电话。是不是很魔幻。
我妈问我:「唯唯,妈妈前段时间做得不对,你还爱妈妈吗?」
我抬头看着她,心里有点难过,但还是毫不犹豫地点头:「爱。」
我是真的爱她。
这世上最纯真无暇的爱只有两种,孩子爱妈妈,和狗子爱主人。
超过其他一切的爱。
不管我妈做什么,我都不想离开她。
这是不可自控的天性。
我妈笑了:「那你要做妈妈的左膀右臂哦!我们母女联手,一定能打败那个狐狸精,还有她生的小狐狸精!」
她开心地给我下任务:「从今天起,你要考进年级前五,对了,我给你报钢琴舞蹈声乐美术网球课,你得学出个名堂来,唯唯,妈妈的希望就在你身上了!」
我心里感到闷闷的钝痛,但还是点了点头。
只要妈妈不喝酒不抽烟,我辛苦一点没什么。
可我成绩一向中等,也没什么才艺天赋,一个普通人罢了。
让我突然出人头地,何其艰难。
连我妈都犯难。
她在我的身上碰了几天壁,痛定思痛,弄了根教鞭回来。
我少考了一分,打。
我没背会课文,打。
我做不出题来,打。
钢琴不行、跳舞不好,打。
画不好画,打。
打不好网球,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