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昏暗无光的酒店套房里,师吟宵意识混沌,气息微喘。
模糊的视线中,隐隐可见男人高大的身躯,脸却无论如何也看不清楚。
理智逐渐消失,她像一叶扁舟迷失在汪洋大海,彻底遁入旋涡……
次日。
师吟宵睁开眼,浑身酸痛不已。
她捂着脑门要起身时,套房门被突然撞开。
父亲师向帼和继妹师蓁蓁骤然出现在眼底。
“爸,你们……”
“你别叫我爸!”
师向帼一巴掌甩过去,怒不可遏,“我把你从乡下接回来是为了让你嫁给李总的,不是让你在这儿鬼混的!”
师吟宵怔住,“我没有……”
“没有你身上这么痕迹是什么?”师蓁蓁恨铁不成钢道,“你都答应爸爸要嫁过去了,现在初夜没了,你叫爸爸往后怎么面对李总?”
“要是李总知道,一气之下毁了合作,你让爸爸怎么办?”
师吟宵下意识低头。
身上鲜明的红痕如同当头棒喝。
怎么可能!
她明明没有……难道昨晚那个不是梦?
那是谁轻薄了她!
她眼眶通红,哽咽摇头,“爸爸,我没有,我昨天是来接蓁蓁,才……”
“姐姐,事到如今,你还在狡辩什么呢?”师蓁蓁一脸委屈,“难道要拖着我一起下水你才甘心吗?”
师吟宵不可置信的盯着她,随即恍然大悟,“是你!”
昨晚师蓁蓁喝醉了让她去接,可等她到了这儿,不知怎么就突然晕了。
再之后就是昨晚的事!
她明明都答应了,只要师家给乡下病故的母亲好好安葬,她就乖乖嫁给那个丧了妻子年逾五十的老男人,为什么还要这么算计她!
“来人,把她送去医院,灌堕胎药!”
一声令下,师向帼身后的几个保镖一拥而来,师吟宵被轻而易举拿下。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
她本就脆弱的身体根本不容折腾,如果喝下堕胎药,以后都不能生育了!
师吟宵疯狂挣扎,一脚踩在保镖的脚上,趁机急速往酒店外冲。
“给我抓住她!”
身后师向帼的声音狠厉无情,如夺命的尖刀,师吟宵不要命的冲出师家别墅。
“嘀——!”
尖锐的鸣笛声从前面传来,她一抬头,只见一辆货车正直直的朝她而来!
“砰——!”
师吟宵被撞倒在地,一瞬间天旋地转,鲜血滚热。
她是要死了吗……
……
五年后。
帝都机场。
一袭黑丝绒长裙的师吟宵带着墨镜站在出口处,唇红齿白,肤如凝脂。
身旁牵着个冰雕玉琢的小女孩儿,一双眸子漆黑盈亮的如洗涤过的黑葡萄,只是精神头儿有些不太好,面色也过分苍白。
“妈咪,我有点困了。”
师西西轻轻扯了扯她的手,声音奶呼呼的拖长。
师吟宵看着她这副模样,心口止不住的泛疼。
当年她出了那么严重的车祸得以侥幸生存,但西西却没有那么幸运,从生下来开始就不断地生病。
这些年在国外她一直用药物控制着,但现在情况越来越差,西西已经到了时不时就会昏睡过去的程度。
如果再任其发展,西西活不到明年。
这些年她寻遍了各个中西名医,最终得到的风险最小的结果,是需要找到和西西血型血脉都相匹配,并且和她的血型不冲突的健康男人。
再和这个男人生一个孩子,用这个孩子的脐带血来救治西西,她才能安全的活下去。
但西西是极其罕见的AB型RH阴性血型,回国之前她就已经派人去查,已经过去三个月了,却还是一无所讯。
压下心底的情绪,师吟宵心疼的揉了揉小家伙的脸蛋,声音温柔如水,“那妈咪先送你去酒店休息,等妈咪办完事,再回来陪你吃晚饭好不好?”
师西西眨眨眼睛,懂事的点点头,“那妈咪要快点回来哦。”
“好。”
她软软一笑,抱起小家伙赶往酒店。
师西西搂着她的脖颈,小脸轻轻贴着,悄无声息的在自己的电话手表上点了几下,眼底露出狡黠的笑意。
师吟宵办理好入住手续,又雇了个阿姨照顾她后,径直赶去了师家别墅。
她这次回来不仅仅是要治好西西的病,还要为过去的自己,为母亲讨回公道,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她踩着高跟鞋,昂首挺胸的踏进客厅。
师蓁蓁正喜笑颜开的冲父亲母亲展示着祁家给自己定制的戒指,乍然看见熟悉的脸时,面色倏地一僵。
“师……师吟宵?!”
这贱人当年出了车祸,明明已经被媒体确认了死亡,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师向帼和继母蒋香同样震惊不已,“你没死?”
师吟宵掠过这一家人的嘴脸,嫣红的唇缓缓勾起,笑得戏谑,“怎么,我没死你们很失望?”
客厅的气氛静默一瞬,师父率先回神,拧眉不悦的瞪着她,“你既然没死,那这些年为什么躲着不见人?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的任性妄为,毁了师氏和李总的合作!”
听到久违的名字,师吟宵不屑一顾的轻嗤一声,“跟我有什么关系?”
她目光锐利的刀在他脸上,“不过是做了十多年师氏的总裁,就真以为师氏是你的了?”
“你别忘了,你当年可是倒插门,如果没有我妈,你现在还不知道什么样呢。”
师向帼向来最好面子,最厌恶别人提起他的往事,听到这话瞬间火冒三丈,“你这个逆女,你怎么跟长辈说话的!”
“我说错了吗?”
师吟宵双手环抱着盯着他,嗓音逐渐冰凉,“你配做个人吗?”
“娶了我妈谋划了我家的家产,将年仅八岁的我和病痛缠身的母亲送去乡下不闻不问。”
“在我求你为母亲厚葬时,威逼利诱的让我嫁给那个姓李的老男人,可最后你做了什么?”
她眼底的恨意如海浪翻滚,“你掘了我妈的墓,你就是个畜生!”
师向帼顿时一肚子火气,面色铁青的瞪着她,抄过桌上的烟灰缸狠狠朝她砸过去,“混账东西!”
师吟宵头一偏,轻而易举躲过,冷笑一声,“五年过去了,你怎么还是只会这一招?可惜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任你打骂的师吟宵了!”
她说着,拿出一份资料随意的丢在桌上,示意他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