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他这样喊我名字,是在四下无人的夜里。
热烈裹挟着极致的占有欲。
可同一把嗓音,镜头前,他说:「她是谁,有什么作品吗?」
简单的一句话。
将我钉在了耻辱柱上。
难堪,不配。
同时,温宁发了朋友圈。
「是你的总归是你的,不是你的强求不来,红也是,人也是。」
「我不想带她了。」
半山别墅,我和安可仰的家。
刚开门,就听见楼梯处温宁的声音。
「没有演技,只想蹭热度,炒CP营销自己。
「我真不懂你当初为什么要和她结婚,她根本配不上你。」
我抬脚上楼梯,她的声音愈发清晰。
软糯中带着试探。
「如果当时不是你家里反对,我们……」
我推开门。
声音戛然而止。
「不想带可以不带,你可以直接来和我说,而不是拒接我的电话。」
她被我抓个正着,却恶人先告状。
「我说错了吗?」她躲在安可仰身后,「让你进组你不进组,能怪谁?」
「首先,我不进组是因为那个剧本不合适,我已经演了太多傻白甜了,都模式化了,我和你沟通过很多次,我想先沉淀一下。」我冷静地反驳她,「是你,在没和我沟通的情况下私自帮我接了,现在我还得赔违约金。
「其次,我营销捆绑CP也都是你和对方经纪人谈好的,要我配合你,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了我的错?」
「秦诗!」她脸色煞白,语气愈发惹人怜爱,「是不是因为阿仰今天只感谢我,所以你生气了?」
我就事论事,她却非要转移话题。
「如果我有哪里做得不好,你可以说,但你不要拿阿仰的事业开玩笑!」她多说几句就红眼睛,「你今天在红毯上说那样的话,不就是为了逼阿仰公开吗?」
「我们是合法夫妻,公开怎么了?」我直踩她痛处,沉着眼朝安可仰看去,「是你说的,恋爱就公开。」
「是,可以公开。」他终于开口,「但不能因为你想红,就拿我们的感情来做戏。」
「是啊!你能不能别那么自私。」温宁攥紧他的衣袖,「我一路陪着他走到今天,才能懂他的不容易。」
「我想红?我做戏?」我气极反笑,「安可仰,说话讲点良心,我如果真一门心思想红,当初就不会为了你,放弃舞台回国!」
可我的情绪像细沙掷入深井,荡不出一丝他的波澜。
只换来他眉眼一丝不耐。
「秦诗,你知道为什么你不红吗?」他仰着上位者姿态,「因为你总把过错怪在别人身上。」
是。
他说得对。
怨天怨地,最终只能怨自己恋爱脑。
但人,只能傻一回。
「离婚吧。」
十年。
没想到,开口的是我自己。
温宁闻言闪过一丝小人得志的急不可耐。
而安可仰没什么情绪的脸上,只是掀起眼皮,正视我。
「玩不腻?」他说,「你就只会这招?」
我转身走进他的书房,抽出那张我看过无数遍,却又从不敢碰的离婚协议书。
利落地签了名字。
将离婚协议书递给他时,我对温宁说:「我们的合约也到期了,就不续了,其余的,我会找人和你对接。」
我这一系列动作毫不拖泥带水,全程没再看过安可仰。
倒把他这么个情绪冷淡的人,惹怒了。
「闹够了没?」
他攥住我的手腕。
「你放手。」
「温宁,」他盯着我,「你先出去。」
她不甘心地攥着安可仰的衣袖,可瞥见那份落在地上的离婚协议书,倒也乖乖放了手。
等了这么多年了,也不差这一会。
可她非要虚情假意地来一句:「你们别吵架,有事好好说。」
门一关,我用力甩开他的手,却被他腾空抱起,按在桌子上。
「秦诗,我的耐性是有限度的。」
「关我什么事?」
我推开他。
他冷笑:「离开我、离开温宁,以你现在的名气恐怕连戏都没的演。」
「那也与你无关。」
他松开手,抱臂靠墙。
「你快三十了,到现在还没有作品,以后能靠什么翻红?」他挑起一边眉毛,「靠炒CP?和谁?那个叫什么……」
「那什么……」他阴阳怪气,「啊,陈肆?」
「是。怎么着,不行?」
他语气讽刺:「他能理你?」
确实不能。
陈肆。
这个从我还没进圈就火的名字。
没有人能一直火。
但陈肆可以。
我只见过他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