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国言本来就不善言辞,和贺妲林超了一会儿就脸红脖子粗了,更让他有些烦躁的是他的妹妹卫思苑居然还站在贺妲林这边!
“没逃跑,那你说她去哪儿了?这都过去多久了,还没看她回来,不是跑了还能是干嘛去了?!”
贺妲林咄咄逼人。
“就是啊,二哥,你别这么相信那个女人啊,说不定她真的跑了呢。”
卫思苑附和道。
卫国言就是要被自己的妹妹给气死了,她到底有没有搞清楚状况啊?就算她再怎么不喜欢戴萏雯这个大嫂,戴萏雯现在也和他们是一家人啊!要是戴萏雯真的是逃跑了,官兵怪罪下来,她以为自己能有好果子吃吗?
“谁说我跑了?”
眼看着卫国言就要拦不住他们了,一道清丽的女声突然响了起来。
戴萏雯跟着何氏缓缓走了过来,语态从容,一双眼睛淡淡扫过在场众人。
“你没跑你那么长时间干嘛去了?不会是想跑没有跑成,被大伯母抓回来了吧?”
贺妲林道。
“我肚子疼,去拉屎了不行吗?你要不相信可以问问我婆婆,问问她是不是在茅厕门口找到我的。”
戴萏雯毫不客气回怼道。
贺妲林一张脸瞬间涨得通红:“你怎么能说的这么粗俗!”
“你还以为自己是大小姐,二夫人呢?我们马上都要被送去流放了,以后就是平头百姓了,说拉屎撒尿怎么了?难道你不拉屎你不撒尿啊?”
戴萏雯翻了个白眼,反问。
贺妲林一下说不出话来只能看向何氏:“大伯母,她说的都是真的吗?”
“我的确是在茅厕不远处找到她的。”
何氏道,她目光复杂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
刚刚女儿说的话她也听到了,这孩子从小就和二房三方的人亲近,以前阿易势大得宠,家里一片其乐融融的,她也没觉得有什么,但是现在……
她不由叹了口气。
戴萏雯说的分家,她不是没有考虑过,只是儿子伤成这样,要是真的分家了,没了二房三房照应,流放的路这么远,她真的怕儿子会有什么好歹!
贺妲林这下没话说了,被她叫来的官兵恶狠狠瞪了她一眼:“没事就不要瞎逼逼!”
贺妲林委屈,只能又瞪了戴萏雯一眼。
她不相信戴萏雯刚刚就只是去了个厕所,戴萏雯肯定是逃跑了,只是没跑出去又回来了!她迟早要把戴萏雯的真面目给扒拉下来让这些人都好好瞧瞧!
……
等到天斗快要黑了的时候,终于等来了官差回来,只不过官差的脸色很难看。
众人看到官差回来,心里都有些紧张害怕,深怕官差会把他们全都关进大牢,要他们交出不见得财产,要是那样的话就完了。
还好,官差只是挥了挥手,让官兵给他们带上手铐脚铐,就把他们交给了负责押送流放犯人的士兵,就匆匆离开了。
将军府众人从府里出来,外头早就得到消息的百姓已经站满了街道,一个个伸长脖子看着从将军府里走出的众人,脸上的表情都很沉重。
君王虽然不堪,但是百姓对于卫国易这个将军却是十分敬重的。
看着昔日风光无俩的将军如今伤痕累累,只能靠弟弟背着行走,有的妇女老人的眼睛已经红了,却没有人敢多说什么。
他们只是沉默着目送将军府一众人被押送远离京城,到了长亭外,亲人们都来送别了。
众人都满怀期待地等着自己的亲人能够送来盘缠衣裳与粮食。
第一个来的就是贺家人,贺妲林的母亲斐氏亲自来了,她的眼睛哭的红红的,肿的和灯泡似的,看到贺妲林,立马就把女人抱住了:“我苦命的林儿啊!娘说了,让你不要嫁到将军府吧,你偏不听,偏要嫁,这下好了,以后让我和你爹可怎么办呀!”
“娘!”
贺妲林看到斐氏,眼睛也红了,抱着斐氏就哇哇大哭起来。
母女俩抱头哭成一片,临走时,裴氏还给贺妲林塞了一个大包袱,里面估计装了不少好东西。
拿到包袱以后,贺妲林得意地看了戴萏雯一眼。
到现在,尚书府都没有派人来送别戴萏雯。
送别的人一个个都离开了,戴萏雯始终不慌不忙,安安心心地给卫国易擦拭脸颊。
“我说,某些人的娘家人不会不打算来了吧?也是啊,要是我有这么一个不知廉耻还克母的女儿,我也不会想要的。”
贺妲林大声嚷嚷起来,声音里满是得意,说着还瞅了戴萏雯一眼。
戴萏雯抬头凉凉看向贺妲林。
原主的母亲在生下原主后不久就去世了,外头都说原主不吉利,克死了自己的母亲。
卫老夫人的脸色这会儿也好看不到哪里去,看向戴萏雯的眼神里写满了嫌弃。
在她看来,自己一家被流放都是戴萏雯这个扫把星害得!现在,这个扫把星居然还连一点钱都没有,一丝利用价值都表现不出来!
这让她怎么能够不嫌弃这孙媳妇!
就在这时,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尚书府的人来了”,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看了过去,就看到尚书府的马车缓缓使了过来,停在了亭子前,下来的却是尚书府的二小姐戴宜茜。
戴宜茜和原主是同父异母的姐妹,她本来是妾室的女儿,却在原主的母亲去世以后得宠,连带着她的母亲如今也成了尚书府新的女主人。
戴宜茜下了马车,径直走到了戴萏雯面前,一双眼睛红红的:“姐姐,父亲早就劝过你了,你就是不听,如今自食苦果也就罢了还带着丢了我们尚书府的脸,父亲气的半死,却还是念着你们的父女情谊,让我送了盘缠给你。”
她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袋碎银子:“父亲说了,拿了这袋碎银子你和尚书府就再没有任何关系了,还希望你好自为之。”
这袋碎银子,与其说是尚书府给的盘缠,倒不如说是对戴萏雯的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