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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州行宫,凌云宫

一名身穿玄衣的俊***子,坐在轮椅上,双眸微阖。

他的面容略显苍白,给人一种冷漠、不易亲近的感觉。

***近侍林舟上前禀报:“殿下,一切事宜都安排妥当,随时可以启程。”

“好,明日一早出发…安城那还是没有消息吗?”太子低沉的嗓音传来。

“殿下,属下等这两年四处寻找,都没有苏姑***下落。

若是苏姑娘和殿下一样,化名在外…那更是难寻。”

太子摩挲着手中已然发旧的香囊,心中酸涩。

三年了,落落,你在哪里呢?是否会怨我不守承诺?还是已然忘了谢渊这个人?

清冷矜贵的太子殿下一直在悔恨,当年为何没有对她坦白身份…如此一来,落落至少知道自己是谁,身在何处…

可是看着自己这副落败的身子,危机四伏的处境,又庆幸没有把他的落落牵扯进来…

三年了,落落十六岁了。她会不会已经嫁人…萧承渊从来不敢去想这个问题。

在梦中,他曾看见落落身穿华丽嫁衣,与他人拜堂,洞房…她会对着那个男人巧笑嫣然。那是一场噩梦…

他曾想过,若是自己的身子还能康复,就算落落嫁人,他也要不择手段的把人抢回来…

可若是落落喜欢…那个男人也珍爱落落,他会说服自己做他永远的兄长,护她一世。

长乐宫

“母后,您放心,陆深都说了,只要找到火灵芝和冰雪莲,皇弟的身子定会痊愈。”德安公主说道。

皇后谢婉清,容貌清丽,端庄秀美,虽是不惑之年,却更有一番岁月静好的韵味。

自太子病重后,皇后卸下凤袍金钗,一袭素衣,日日拜佛,求上天保佑孩儿康健。

“但愿如此…愿佛祖保佑,上苍垂怜…”

“母后,女儿听说,父皇有意让承渊年后成婚?”

皇后叹了一口气,对女儿说:“前几日,你父皇过来和母后商量了这个事。年后渊儿二十四岁了,还未娶太子妃,确实不对…

自三年前渊儿受伤中毒,母后一心顾念他的身子,这娶妻之事也给耽搁了。

当初,陆深说青州利于渊儿养病,走之前,母后寻了两位姑娘,让她们贴身照顾渊儿,可被渊儿拒绝了。”

德安公主握着皇后的手,无奈言道:“当初外祖父有意让云宁嫁入***,女儿也觉得甚好,毕竟我们三人年纪一般,自幼一起长大。

云宁也有那个心思,可是承渊始终不同意,他说对云宁只有兄妹之情…

后来太皇太后薨逝,承渊以守孝为由,婚事耽搁,那时云宁已十七岁,哪能等得起!如今云宁已嫁为人妇,舅舅好像又想让云柔表妹嫁入***……”

皇后喝了口茶水,继续说道:“你舅母前日入宫,和母后提了这事…母后想着,还是待渊儿回来再说。那孩子是个犟脾气,现在身体又不好,母后不想逼迫他。”

“承渊是不是心里还想着那位落落姑娘?”德安公主小声问道。

三年前,承渊中毒昏迷近三月,期间浑浑噩噩的偶尔醒来,口中一直喊着“落落”,手中更是攥着一枚香囊…

待他苏醒后,知晓自己中毒太深,双腿更是***于行,问他关于那位姑***事,他竟只字不提。

“唉,估计是他微服巡幸时遇到的民间姑娘…母后提过,若是那姑娘身家清白,可以纳进***…”

德安公主打趣道:“那一切等承渊回来再说吧…他那个性子清冷淡漠,真不知道他喜欢一个人是何模样?”

辰王府 栖梧院

近日,辰王似乎有意避着雪笙,夜间更是独宿于清风院。今夜倒是主动过来了。

“***,您来了这么久,一直不言语,是有什么事吗?”雪笙问道。

辰王看着眼前的妻子,乌发垂下,在烛光下显得更加美丽,亦添了一份妩媚。

辰王不知该如何开口…

前几日,他按例去兰溪院。若兰新酿了梅子酒,邀他同饮,他自是不会拒绝。

可是一向酒量甚好的他,不一会就有了醉意…

他记得明明自己是回到了侧殿…

可是第二天清晨,他却是在若兰的床上醒来…

两人赤身***,地上一片狼藉…

若兰羞红的脸,身上斑斑点点的痕迹,床榻上的一抹红梅,无疑都在证明,他宠幸了若兰…

若兰是他的侍妾,与她行鱼水之欢明明是天经地义的事。可是那一刻他竟感觉到了无尽的心慌…

之后的几天,他一直早出晚归,没有再去兰溪院和栖梧院。

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姜雪笙,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对待已与自己有肌肤之亲的林若兰。

辰王深吸一口气,看着雪笙,说道:“王妃,你我成婚已有两个多月,至今仍未圆房…我想王妃该履行自己身为王妃,身为妻子的职责了。”

雪笙脸色一僵,而后笑道:“***,我身体不好,不能为***开枝散叶。且***身边有心爱之人,不管是为了子嗣还是自身需求,您应该去林夫人那。”

“你是本王的妻子,宠幸你本就是应该的,就算你不能生孩子…也不妨碍本王疼你!更何况,许太医说了,你只是难以受孕,又不是不能…

若本王勤快些,说不定你很快就有孩子了…”辰王绷着脸说道。

雪笙看着辰王严肃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他还有点生气了,连本王都冒出来了…

雪笙觉着有必要和辰王好好谈一谈。

“萧承瑾,新婚夜的话犹在耳。你或许已经忘了,但是我没忘…

这桩婚事非我所愿…我今日把话和你说清楚。

我不愿与她人共侍一夫 ,不愿每日待在后院,等待着夫君偶尔的宠幸。我的丈夫只能有我一个女人,绝不能纳妾。”雪笙看着辰王平静的说道。

辰王浑身僵硬,脑袋发懵,看着雪笙。

雪笙继续说:“男人三妻四妾乃是常事。但是我父亲一生只有我母亲一人。纵使母亲早逝,父亲也未再娶妻纳妾。

所以我从小的愿望就是,嫁一个如父亲般的男子,夫妻恩爱,一生一世一双人。

您是皇子,这个要求对您来说绝无可能,所以从赐婚那一刻起,我就从来没有打算和您做真正的夫妻。”

辰王看着雪笙认真的神色,知道她说的都是真心话。

“难道你就准备一辈子独守空房?无子无宠?在这王府后院蹉跎一生?”辰王哑声说道。

“我是辰王妃,王府内的孩子都是我的孩子。独守空房也好过,看着自己的夫君从其他女人的身上爬到自个身上。”

“………”

“若是我不愿意呢?我如果想和你做真正的夫妻呢?”辰王低声说道。

雪笙静默片刻,开口说道:“我不愿与***走到反目成仇的那一天…”

“………”

辰王站起身,缓步向外走去。行至门前,脚步一顿。

“若是当初若兰没有入府,若是我一直没有纳妾…你会喜欢上我吗?”辰王问。

雪笙仿佛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一时语塞。

辰王没有回清风院,而是留宿在栖梧院的侧殿。他始终不忍让人以为王妃失宠。

自那夜后,辰王再没提起此事。

三日后,太子回京。

皇帝,皇后,德安公主,亲自前往***看望太子。

皇上更是下旨,两日后设家宴,以欢迎太子回宫,为太子接风洗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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