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
许晨时的手指动了动,眼睛慢慢睁开来——
好刺眼的光。
她扶着胸口慢慢地坐起来,,虚弱地半睁着眼睛环顾四周......这里,是慕园啊......
小张端着毛巾和水走进来,刚想着帮许晨时擦擦脸,发现她醒了,咋咋呼呼的毛病又犯了,惊喜得大叫:“许小姐,您醒了?太好了。”连忙把毛巾拧好:“来,我给您擦擦脸。”许晨时任由她捣鼓着,一边听她絮絮叨叨:“先生要是知道了一定很高兴......”
慕北风。
许晨时的心猛然提了起来,想起那碗黑色的避子汤,她突然一阵反胃,差点吐出来。“许小姐,您怎么了?没事吧,要不要我通知先生和骆医生?”
许晨时连忙摆摆手:“我没事。你先出去吧,让我休息一会儿,不用通知慕北风。”小张有些不解,还是应答着退了出去:“好的。”
小张退出房间以后,许晨时慢慢地坐正起来,闭了眼靠在床头上,想起那天慕北风逼迫自己喝避子汤的模样,只觉得一阵心痛。
北风,你到底有多恨我?
许晨时不自觉地红了眼眶,她睁开眼,环顾着这间屋子,结婚两年,日日夜夜的痛苦,她深爱的男人对她恨之入骨。
眼泪滑落,滴入厚重的被褥里,许晨时忽然很想逃离。
逃吧。
逃吧。
逃吧。
许晨时闭上眼睛,做了个决定。
“先生。”管家站在门口微微颔首。
慕北风走进门,小张便急急忙忙地跑过来:“先生,您可回来了,许小姐醒了。”
慕北风手上的动作闻言一顿,却看起来毫不在意地说:“知道了,你去忙吧。”
“是。”
慕北风深呼一口气,向二楼走去——
主卧里,慕北风推开门,阳光洒满了整个卧室,床铺整整齐齐地叠好,整个卧室里却空无一人。
慕北风皱了皱眉,走进卧室:“许晨时?”
没人应答,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慕北风自己的声音萦绕在耳畔。
慕北风心里突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小张!”
“哎哎哎,先生,怎么了?”小张闻言迅速赶来。
“许小姐人呢?”
小张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卧室,倍感疑惑:“刚才还在这儿的啊,许小姐说她要好好休息,让我先出去......怎么人就不见了呢,也没见她出卧室啊。”
慕北风看着整整齐齐的卧室,朝其中一扇窗户走去,这扇窗户是打开的,不见了窗帘的踪影。慕北风向下望——虽然是在二楼,可是下面刚好有一块草坪,失踪的窗帘正躺在那草坪上。
慕北风猛地捏紧拳头砸在窗棂上,眼底怒火中烧,许晨时,跑了。
许晨时坐在即将去往北城的飞机上,心里有些忐忑。
她的身体还有些虚弱,这次冒着这么大的险逃出来,不知道慕北风是不是已经发现了?他如果发现了,又会怎么做呢?
她不想去想。
记得四年前,她也是坐着去往北城的航班,只是那时候的自己去北城的目的,和现在的自己终究是不一样了。
叹了口气,她不再去想,闭上眼睛小憩。
飞机在空中美丽的轨迹,起飞了——并越飞越高——
慕北风带着人赶到这里的时候,飞机恰好起飞。看着渐飞渐高的飞机,慕北风眼底怒火直烧。
许晨时,你好大的胆子。
“先生,需要我去强行拦截吗?”
“算了,不必了、”慕北风闭眼,声音突然有些疲惫:“你帮我订下一班的航班。”
“好的......可是先生为什么不用私人飞机呢?这样不是更快捷一些吗?”手下不解。
慕北风尚未应答,骆奕轩便感到了,他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渐远渐高的飞机:“北风,晨时又走了?那你打算怎么办?”
“奕轩,我会去北城一阶段、这段时间就麻烦你帮我照顾好小婉了。”慕北风揉了揉太阳穴。
“你要去找晨时?”
“嗯。”
许晨时,四年前我弄丢了你;这一次,我绝对不允许你再从我身边逃走。
“嗯.....唔......谁啊......别闹。”
飞机开的很稳,许晨时睡得正香,却被一阵在鼻子处作祟的痒痒给吵醒了。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便看见一张无比熟悉的俊脸在自己面前无限放大,正坏笑地揪住许晨时的发丝在她的脸上挠痒痒。
“阿嚏——唐灏?你怎么也在飞机上?”看清楚来人的许晨时兴奋得大叫。
唐灏打着呵欠在许晨时身边的座位坐下:“我说我是先知,提前预知你要来北城,提前一个月到南城等你一起上飞机,你信吗?”
许晨时瞪他:“信你才怪。”
唐灏做无奈状:“不信就算啦。”顿了顿,他突然颇有兴趣地凑过来:“话说回来,你不是和慕北风结婚了吗,怎么又突然要去北城?”
闻言至此,许晨时的脸突然变得落寞下来。
唐灏很识趣地缩回自己的座位:“算啦算啦,不瞎打听了。不过他要是对你不好的话,我很乐意替他承担照顾你的责任。”说着还痞笑着捏了捏许晨时的脸蛋。
“哎你别闹——”许晨时一边躲一边还击,看她的脸色有所恢复,唐灏才稍微心安了一点:“我求饶我求饶,我错了还不行吗?先睡一会儿吧,还有几个小时才降机呢。”
许晨时这才收回手,打着呵欠闭上眼睛。
过了一会儿,已经闭眼的唐灏忽然又睁开眼睛,听着身旁许晨时均匀的呼吸声,看着她恬淡的睡颜,不可觉察地勾了勾唇,也跟着闭上眼睛。
——北城
这是一座繁华的城,生动而鲜活。
下了飞机,许晨时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只有才唐灏面前,她才可以无拘无束这么放松,苍白的面颊都多了一丝血色。
许晨时感叹道:“两年了,都忘了这儿什么样了。”走在前面的唐灏扭过头来似笑非笑:“看样子许奶奶您记性有点不好。”“哎你找揍......”许晨时挥舞着拳头,两个人像小时候一样闹成一团。
“咳咳咳......”猛烈的运动让身体依旧虚弱的许晨时猛地咳嗽起来。“怎么了?”唐灏走过来拍着她的后背。
“咳......没事,”许晨时抚了抚胸口:“唐灏,我们接下来要去哪儿啊,我是不是该先去拜访一下唐伯父......”
唐灏的动作一僵:“我父亲......两年前你离开后不久就去世了。”
“啊?怎么会这样......”许晨时惊诧,突然有点悲伤。
“嗯......你也知道他身体不太好,两年前病情恶化,就去了。他走了以后,我对商业没兴趣,就把集团变卖了......”一向不正经的唐灏语气突然轻了起来。“不过你放心,我是不会让你露宿街头的。”顿了顿,唐灏又对许晨时笑出了八颗大白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