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文件夹扔在他俩面前,「不听就出去。」
蒋沛川猛地一下推开椅子站了起来,指着我骂:
「蒋酌,你有什么资格让我滚!」
「现在,她有资格了。」
会议室的门被推开,父亲沉着脸走了进来,直直地看向蒋沛川。
众人瞬间愣住。
正巧,我的手机屏幕闪了一下。
解锁打开。
「小蒋总,事成。」
我知道,我赢了。
蒋沛川脸色阴沉如霾,却倒也不再吭声。
我父亲将一沓报表摔到他脸上。
「混账东西,看看你做的好事!」
这是我第一次见父亲不顾他慈善家的形象,当众发怒。
「如果没有小酌,今天蒋氏的市值要蒸发多少你知道吗?!」
不计其数。
我心道。
陈萤萤深谙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道理。
她宁愿落到她和蒋沛川手中的蒋氏是破败不堪的,也要整垮我。
但她所做的一切,蒋沛川并不知情。
一周前,核心技术部的小郑因为严重的技术失误,被降职到子公司。
当天,他得知重症病房的母亲过世的消息。
平时就是个心思极为敏感的人,在双重的巨大压力之下,让他有了寻死的想法。
陈萤萤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得知的消息,居然找上了小郑。
在公司的监控里看到陈萤萤在楼下等小郑,和他一起离开时,我已然开始怀疑公司似乎有她的眼线。
看来,蒋沛川给她的钱,她都有用途。
之后,我便让助理留心正交接工作的小郑。
终于在三天后,助理发现了小郑背包里的血衣。
所谓「血衣」,是一件纯白色的 T 恤,上面洇着用血写的字。
「蒋氏集团,逼我至此。」
助理打电话过来,还专门提到最近小郑有打听过写字楼天台能不能开放的问题。
他的意图很明显。
我想了几秒才开口。
「他大概会挑在下午众人下班,人最多时选择跳楼,你继续盯着。」
挂了电话,我依旧矗在茶水间。
陈萤萤激起小郑对蒋氏的不满,引导他在总公司天台跳楼,只是想借此事打压我吗?
虽说小郑是技术部的,属于我的管理范畴。
即便他的当众***,会为蒋氏带来负面舆论,股价大幅度下跌……
但终归我只是最多被冠上失职的名头,完全不至于扫地出蒋氏。
适时,路过两人的对话点醒了我。
「今晚去看电影吗?」
「看什么看,我今晚估计要加班了,马上要缴税了,报表还没做完!」
我蓦地抬眼看了过去。
税。
陈萤萤是会在税上动手脚的人。
总公司的税她不敢碰,且也不能碰。
既然是专门针对我的,那应该是在我所负责的 h 市的子公司了。
我立刻打了电话给子公司的代理负责人。
让他亲自去查一遍报表。
「小蒋总,数据有问题。」
我挑了挑眉,彻底放松下来。
陈萤萤种下的毒根儿让我找到了。
看来她手伸得够长啊。
一个月的时间,她甚至想办法收买了我远在 h 市子公司的员工。
让我背上偷税漏税,做假账,才是她的目的。
蒋氏一向以「清正守法」被业内称赞。
如果我罪名坐实,且不说我还有没有继承蒋氏的资格。
更大的概率,我可能就要进去做天堂伞。
陈萤萤有着与外表不一的算计谋划,手法可谓之阴毒。
她想让我永远不得翻身。
助理算着父亲开会的时间,撞上他要去天台解救小郑的一幕。
促使父亲调查出背后的陈萤萤,就会先入为主地以为是蒋沛川指使的。
趁着他的怒火压制思维时,我将被作假的报表连着证据交上去。
假意是刚刚发现的,让父亲有一种幸好有我的错觉。
果不其然,他甚至都没犹豫,直接给蒋沛川定了罪。
也许他冷静下来思考几分钟,就会发现不妥,发现我在其中推波助澜的作用。
蒋沛川被扔了一脸的报表,这无异于当众打他的脸。
我注意到他侧脸的颧骨上被纸张划出的一道血痕,衬得他整个人更为狼狈。
我抵靠着多媒体,静静地注视着他。
看着他一言不发地捡起散落在地上的报表。
心静如水。
我本该得意地睥睨着他,最后在他落败离开时,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奚落他。
但我最终只是看了他几秒,最终平淡地离开。
很久后,我都很后悔那天的自以为是,以为陈萤萤会就此认输罢手。
之后,我便为我的掉以轻心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忙完这一切,我忽然想起沈阅熙。
虽说她是主动退婚的那一方,但我依旧有些担心她心情可能还是会比较 down,去了一趟她家。
当见到她活蹦乱跳的样子,我不得不笑自己的多虑。
「怎么这么高兴?」
看着她明媚清甜的笑,我多少有些被感染到,也跟着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