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孟知年和贺明兰结婚那天,我将关于孟知年的一切打包寄给他。
又拨通了孟夫人的电话:“您上次说的,还算数吗?”
孟夫人笑道:“当然,你只需要拿着这笔钱走的远远的,最好别再回来”。
很快孟夫人就如约汇来了一千万。
我拿着孟夫人和孟知年那晚留下的五百万,踏上了前往异国的飞机。
半年后,我在北欧小镇上接到了孟知年的来电。
他喝得烂醉,一声声唤着我的名字:“佳欣,你回来好不好,我真的好想你”。
我挂断他的电话,假装无事发生。
半夜却突然收到一条***:“莱茵小镇八十号,等我接你回家”。
我气急,拔出电话卡,收拾好行囊连夜离开。
国内,孟知年失去我的消息后,气急,指着助理骂了个狗血淋头。
奈何昨日酒喝的太多,胃出血,只能***狂怒。
贺明兰开门进来时,孟知年正一个玻璃杯朝助理扔过去。
杯子在离贺明兰半米的地方落下,碎成了一地玻璃渣。
贺明兰示意助理出去。
她坐在孟知年面前的椅子上,拿出合同扔在孟知年身上。
“我不管你心里想着的是谁,孟贺两家既然已经联姻,你就得做好贺家的女婿,把合同签了”。
孟知年看着合同上的不平等条约,笑道:“还真是报应,贺明兰,你给我听好了,这***商业联姻我不干了”。
贺明兰愣了一下,而后将合同甩在孟知年脸上,骂道:“你说不干了就不干了,早干嘛去了”。
“你以为就你一个人失去了爱人吗?
为了跟你联姻我一样失去了自己爱的人,现在你跟我说你不干了,我偏不,我就是要看着你遗憾一辈子”。
那天贺明兰雇来保镖将孟知年揍了一顿。
孟知年又在医院躺了半年。
可两人感情已然破裂,最后孟夫人***脸才解除了孟贺两家的联姻。
而我知道这些已经是一年后。
孟知年故意放出消息,孟贺两家闹掰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
远居西欧的我也听了些许风声。
关于孟知年和贺明兰***的原因有很多版本,但大多都是说孟知年难忘旧情,主动提出***。
我知道这消息是孟知年故意放出来的。
毕竟朝夕相处八年,我比孟知年更了解孟知年。
他认定要做的事,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
以孟家的权势,还没有人胆大到敢随意编排孟知年的私事。
再次见到孟知年,是在第二年的秋天。
6.我把刚织好的草莓帽子戴在小孩头上,她合起手掌朝我九十度鞠躬说:“谢谢您”。
我摸摸她的头,意识到我的宠溺。
她拉着我的衣角撒娇:“我想吃雪媚娘了,你给我做好不好?”
我伸出食指刮她的鼻尖,她粉雕玉琢的模样可爱极了。
我指着对面的水果店说:“那九洲要自己去买水***哦!”
见我答应,她兴奋地原地跳了个小舞。
“妈咪真好,我最爱妈咪了”。
她拿着钱屁颠屁颠地跑去便利店,看着她天真的模样,我忽然觉得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生活了。
身侧不知何时站了个男人,我没扭头,但他身材太突出,有些尴尬,我往旁边移了一步。
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
我转身,四目相对。
时间真是一味良药,孟知年曾经是我心里的一根刺,可短短两年,我就忘了他的声音。
我冷冷道:“孟先生结个婚把脑子结傻了吗?”
九洲站在便利店门口,小手挥舞着手中的两个大桃子朝我跑来。
“孟先生,我不希望我的女儿见到你”。
我接过九洲手里的桃子,牵着她的小手慢慢往家的方向走。
她边走边看身后的孟知年,问我:“妈咪,那个怪叔叔是谁呀,他看起来都快要哭了”。
我摸摸她的头,提醒她看路。
“只是一个不诚实的坏叔叔,九洲可不能学他”。
九洲举起小手道:“九洲保证做一个诚实的乖宝宝,那妈咪我们不跟坏叔叔玩”。
我和九洲在屋子里做雪媚娘时,孟知年一直站在远处看着我们。
九洲正是什么都好奇的年龄,边给面皮分段边睁着圆圆的眼睛问我:“妈咪,那个坏叔叔认识妈咪吗?
他为什么一直在看我们?”
我边切水***果肉边对她说:“那个叔叔呀,他两年前确实是跟妈咪认识的,但是妈咪现在不想认识他了”。
九洲走过来抱着我的腿拍拍说:“妈咪不想认识他,那九洲宝宝也不要认识他”。
九洲睡着后,我出了门。
孟知年朝我走来。
在距我一步的地方停下,他盯着我,眼神缱绻:“佳欣,你过的还好吗?”
我道:“当然,如果你不出现会更好”。
他眼眸猩红,轻轻笑道:“谢谢你把我们的孩子照顾得这么好,是我对不起你”。
我用看***的眼神看着他,鄙夷道:“有病就去治,别来我这儿发疯,九洲是我的女儿,跟你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他像是听不懂人话似的,居然欣慰地说:“九洲,真是个好名字,原来我们的女儿叫九洲”。
我懒得理他这种神经质,言简意骇:“我来见你,只是希望你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贺***的手段我不想再尝试第二遍”。
“或许在你眼里一个女生的清誉算不得什么,可在我眼里却是能压死我的稻草,孟先生要是还记挂我们的过往,就请放过我”。
他拉住我的手腕,眼泪从眼角滴落,掉在我手背上:“佳欣,要怎样你才能原谅我?”
7.我盯着他抓住我的手,他顿觉失礼,无奈放开。
“孟知年,原谅你对我有什么好处吗?
我已经放下,你又要跑我眼前来蹦跶,你是见不得我好吗?”
他惊慌失措,慌忙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你在身边”。
我本来已经放下,可孟知年的出现又让我想起过去那些屈辱,怒从心来,我扬起手,在他脸上留下一道红红的血痕。
一字一句道:“孟知年,你真贱”。
可就是这样他仍然看着我失神,那眼神温柔得像是面前站着自己的挚爱。
可孟知年的爱,两年前我得不到,现在我视之如敝履。
之后几天,孟知年总是能精准出现在我和九洲去的任何地方。
九洲正是什么都好奇的年龄,孟知年一点小玩意儿就哄得她咯咯大笑。
我恨孟知年,可九洲开心,我便只能依着九洲。
又是秋月正浓时,九洲是个作息规律的宝宝,一到八点必睡。
孟知年颓丧地坐在我家门口的石阶上。
我开门出去时,他转过来对着我露出勉强的笑。
我走到他身后,和他一起看躲在树影后的月亮,平静道:“鉴定结果出来了吧?”
他忽然转头看我,苦笑道:“原来九洲真的跟我没有关系,她那么可爱,那么像我们,我以为她会是我们的孩子”。
其实从孟知年刻意接近九洲,我就知道他想做什么。
有些答案就是得自己去找,才相信。
而后他又道:“没关系,只要是你的,我都喜欢”。
我轻笑,他还真是狂妄,我需要他喜欢我的东西吗?
他一直注视着我,合上木门时,我最后看了一眼天上的月亮,才把眼眶里的眼泪憋了回去。
“孟知年,我们确实有过一个孩子,可他早在你留下那张五百万的卡时就走了”。
他从地上站起,朝我走来,想确定我话语的真实性,却被我关在了门外。
那晚我抱着九洲想,如果我和孟知年的孩子还在的话,也是跟九洲一样可爱吧。
也会跟九洲一样缠着我给他做雪媚娘吃,站在便利店甜甜地喊着妈咪,还会抱着我撒娇。
可是我只有九洲。
还好我有九洲。
那年因为孟知年一通电话,我拔掉电话卡,带上行李来到了这座城市,遇见了九洲的母亲。
那个刚失去丈夫又身患重症的国人女孩,我和她成了好朋友,她去世后就把九洲托付给我。
从此我便是九洲的妈咪,九洲便是我的女儿,我们在这座小城过着幸福平静的生活。
第二天天亮时,孟知年又准时出现在了门口。
九洲一早醒来就小跑着去开门,我知道她是想找孟知年。
我帮她开了门,孟知年一手提着手里的早餐,一手抱着她。
“九洲有没有想叔叔呀?”
九洲这几天和孟知年玩的很好,可我和孟知年早已不可能,所以就算九洲喜欢他,他也必须离开。
饭后,我和孟知年陪九洲去公园玩。
我直言:“我希望你离开,如果你不走,就只能是我和九洲走了”。
“可我实在不想再过颠沛流离的生活,你能不能看在我无辜当了你八年***的份上,成全我这一次”。
8.我们都是最了解彼此的人,知道说什么话最能刺痛人心。
那个字眼刺痛了他,他不是轻易就哭的人,可这几天好像哭了很多次。
泪珠顺着他的脸颊流下,他愧疚地看着我:“我求你别这么说”。
我没有放过他,补刀道:“可事实就是这样,你要我怎么说”。
九洲在草丛里逗蚂蚁,唤我:“妈咪,你看它们找不到路了”。
我走过去,轻声跟她讲着关于蚂蚁的童话。
孟知年脚步沉重,短短几步的距离好像走了半生。
许久,他在我身后站定,哽咽道:“能不能等今天结束,我晚上再走”。
他一说话,空气好像就潮湿了起来,整个世界都笼罩在烟雨中。
我没回答他,当是默认。
反正只要他走就成。
第二天九洲还是像平常一样期待着跑向大门,我帮她打开门。
门外没有孟知年,只有一束迟来的香槟玫瑰和两份早餐。
她眨着湿漉漉的眼睛问我:“妈咪,孟叔叔呢?”
我拿起玫瑰和早餐牵着她的小手走进屋里,边走边安慰她:“孟叔叔出来很久了,他的妈咪想他了,所以他就回家了”。
她边吃着孟知年留下的早餐,边哽咽着问我:“那他还会回来吗?”
我帮她擦掉小脸蛋上的泪痕,笑着说:“九洲乖乖吃饭,乖乖长高高,等孟叔叔不忙了,就来见九洲了”。
孟知年走后,除了九洲偶尔问我他什么时候回来,我们又回到了原来平静的生活。
自孟知年上次那条威胁的信息后,我再没收到过国内的***。
再次收到居然会是母亲病重的消息。
“佳欣,***妈病危,速归——大舅留”。
舅舅不是会开玩笑的人。
我连夜收拾东西,带着九洲赶回国。
回到那座小城时,却没能在家里找到母亲。
向邻居打探了才知道我妈刚搬家不到一个周。
我就知道,孟知年又骗我。
凭我母亲的能力怎么可能买得起市中心的别墅区,能让舅舅不惜一起骗我的,除了钱还能是什么。
我和九洲在市里住了下来,孟知年诱骗我回国,就一定会自己来见我。
我妈不知道从哪儿得到我的消息,一大早就堵在酒店房门口。
一见到我就把我紧紧抱在怀里,像是离家多年的孩子忽然回来一样高兴。
可我知道她其实没那么爱我,所以多少有些膈应。
九洲以为我被她欺负了,拍打着她的腿,“你放开我妈咪,坏人”。
她这才注意到九洲。
想来牵九洲的手却被九洲躲开了。
她指着九洲问我:“这是你和孟总的女儿?”
我从未告诉过她孟知年的存在,她是知道我有个男朋友,但从不知道是谁。
现在我无比确定,这一切都是孟知年授意的。
为了钱,我这个曾经她引以为耻,踢出家门的女儿也成了宝贝疙瘩。
9.就连我那些曾污言秽语***我的舅舅舅妈都来接我回家吃饭。
见面就亲切拉我的手嘘寒问暖。
“你小的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那时舅舅给表哥买了糖葫芦,你哭着吵着要,舅舅二话不说就带你买了,你还记得吗?”
我当然记得,那是我人生中吃到的第一串糖葫芦。
可惜不是舅舅自愿要给我买的,是我捡了表哥掉在地上的糖葫芦渣吃,外公心疼我,掏钱让舅舅给我买的。
我看着舅妈高高举起的***头,笑道:“舅舅舅妈总能明哲保身,不分青红皂白撇干关系的明智是佳欣一辈子都学不来的,佳欣佩服,既然都见到我了,就回去了吧”。
我拍拍舅***肩膀道:“放心,就这样孟知年也是会付你们钱的”。
亲戚们走后,孟知年的电话打来了。
“佳欣,我只是想让你开心,我不知道会是这样”。
我静静听他说着。
等他说完我才缓缓开口:“孟知年,你能不能让我清静些”。
许久,他才缓缓吐出一个字:“好”。
孟知年从小要风得风,要雨有雨。
所以连对待感情也一样认为只要自己愿意就能得到。
可我不是物品,不是他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
他不该把我对他的爱当作一场游戏,让我觉得我这八年的真心相付只是一场笑话。
每次带九洲出门都能感觉到背后传来的目光,我知道孟知年一直在。
孟夫人约了我在咖啡厅见面。
她拿出一只翠绿的镯子要我收下:“佳欣,过去是我太固执,只想着利益最大化,所以就连知年的婚姻都算计了去”。
“可知年和明兰婚后相看相厌,两人都抛弃了自己深爱的人成全这场强强结合的联姻,知年日日买醉,甚至喝到胃出血,我才知道感情这事是千金都换不来的”。
“这只镯子是孟家传给儿媳的,我希望你能收下它”。
我拒绝了孟夫人的请求:“夫人,我年少最美好的八年都给了孟知年,可他那时根本不在乎,没道理现在他后悔了,我就得成全他,原谅他”。
可孟夫人却在我身后跪了下来。
“佳欣,我求求你,原谅知年吧,医生说他的病没几年了,你就熬一下,成全他好不好,等他走后,你随便想怎样都行”。
我明明已经放下,可听到孟知年生病的消息,还是难免悲从心来。
孟知年这个名字注定要困我一生。
我低下头轻轻擦去眼角的泪痕。
牵起孟夫人:“夫人,原谅我做不到”。
没有得到满意的答案,一向端庄的孟夫人在我身后大骂:“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呢,好歹是曾经爱了八年的人,你怎么可以这么对他?”
所有人都可怜孟知年,所有人都怪我狠心。
他们都忘了,是孟知年先戏弄了我,是孟知年先欺负的我。
10.我们就这样彼此耗着。
又是一年春天,古城墙上,樱花如雨,孟知年约我在这里见面。
他在台阶上插满了玫瑰,空气里都是玫瑰的味道,淡淡的樱花香若隐若现。
我爬过数不清的玫瑰台阶,一直走到孟知年身边。
他抱着一束美丽的香槟玫瑰向我走来。
“还记得那时你说想要一个全是玫瑰花的求婚仪式”。
我接过他手里的花,就当是全是年少时的妄。
他开始给我讲述那些我不知道的往事。
“其实那晚从贺家出来以后,我跟穆寒声他们去了酒吧,穆寒声劝我看清自己的心,可我那时满心满眼都是家族利益,我以为我并没有多爱你”。
说着说着他忽然泪如雨下,断断续续才说完那句话:“可是佳欣,我直到后悔了,对不起,对不起”。
“每次跟你说狠话时,我都会心痛不忍,可是我故意让自己把话说的难听些,我以为那样我的心就不会痛,可是转过身时,还是好痛好痛”。
“直到婚礼结束后,收到你寄来的包裹,我才越发觉得自己糊涂得可怕,可那时你已经走了”。
“我开始满世界找你,可我怎么找都找不到你,后来我好不容易找到你了,可我一句话,又彻底失去了你的消息,我那时真的好后悔”。
“我站在你家楼下等了好久好久,那晚的雨真的很大,我无数次听见你在雨中喊我的名字,可我一回头你就又不见了”。
“我每次都在想,如果我早点想明白,早点面对对你的感情,我们的结果会不会不同”。
他像一个乞丐一样,渴求着我的原谅,话说的语无伦次:“明明,明明我们本该有个孩子,可是是我错了,我错了,我害了他”。
“我知道我破烂得配不***,可是,可是我真的好爱你,一想到以后再也见不到你,我就好难过好难过,可是那又怎么样呢,你再也不会原谅我了”。
……我递给他一张纸,他不可置信,可下一秒就慌忙着接了过去,生怕我会反悔。
忽然轰鸣声响,天空绽放出绚烂的烟花雨。
五彩斑斓的颜色映照着满地的玫瑰,如果站在这里的是三年前的我和孟知年,一定很浪漫。
孟知年握紧我的手,把头靠在我头上静静欣赏着这场烟花。
漫天的烟花足足持续了半个小时。
孟知年沙哑着声音问:“十九岁那年你说看过烟花的人要一生一世,还作数吗?”
他明知道我们回不去了,可还是固执地想要一个答案。
眼泪模糊了我的视线,我只觉得他荒唐至极。
“孟知年,以前每一年你都会说爱我,可你说了那么多次爱我,还不是娶了别人”。
“其实要不是你提起,我早就忘了,十九岁时说过这话”。
他苦笑,可笑着笑着就忍不住呜咽起来。
“我知道,我知道你再也不会原谅我,我都知道”。
11.“其实我都不知道你今天会不会来,我跟穆寒声赌,我赌你会来,你真的就来了”。
我笑道:“你还是那个样子,总改不了欺负我”。
“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会来吗?”
他期待地注视着我,生怕一个不小心就错过了什么。
在他期待的目光下,我说:“因为我善”。
一个新的网络梗,把我们俩都逗笑了。
可一个小小的梗,还是冲刷不掉我们之间跨越三年的恨与爱。
他问我:“你恨我的吧?”
“我没办法不恨你,八年了,你了解我的”。
他额头上密密麻麻的都是汗,脸色苍白得不像我记忆里的孟知年。
孟夫人说的没错,他病了。
可是没道理他病了我就要原谅他。
他闭上眼,喉头滚动,像是在消化着我的恨意。
许久他才睁开眼,把我抱在怀里,靠在我头上,用最温柔的声音说着恶毒的话。
“你一定知道了,我病了,病的很严重,活不了几年了,可是我就是自私地想要你永远记住我”。
“我知道以后会有比我更好的人陪在你身边,可是我不甘心,凭什么不能是我,一想到你以后会彻底忘了我,我就好难过”。
“所以我想了好久好久,把我们的照片翻了一倍又一遍,才想到了这个方法,以后你看见玫瑰和烟花,甚至就连站在开满樱花的春天,站在古城墙上,都会想起我”。
“我就是一个自私的人,自私到不能陪你一辈子也要你记住我,可那又怎么样呢,总比你把我忘在记忆长河里强”。
我掐着时间,刚好到十二点,刚好是新一天的开始。
我从他怀里抽身,他固执的拉着我的手不放。
我掰开他的手指,长叹道:“孟知年,到点了,我们就到这里结束吧”。
他眼睛红肿,用近乎于无的声音问我:“真的就不能有以后了吗?”
我仰头,将眼眶的泪憋了回去,才缓缓道:“知年,就此了解了吧,再纠缠下去只会两败俱伤,我现在只想陪九洲长大”。
他时个执着的人,可也知道我们是真的没有以后了。
就像这漫天的烟花,再绚烂也会熄灭成尘。
即使我曾经再爱孟知年,有些事一旦发生了,就再也没有挽回之法了。
后来我带着九洲去了一个南方小城生活。
孟知年也去了国外治疗。
九洲三年级那年城里来了个开发商,短短几个月,路边绿化带就种满了玫瑰。
每逢仲春都会在某一个晚上,忽然出现一场盛大的烟花雨。
媒体经常拍到孟氏集团的总裁来这座城市,但每次都只站在最高的古城墙上,望向一个地方。
我知道每年仲春,对面古城墙上都会有一个人,在某几天夜以继日地注视着我所在的小屋。
可我和他注定只有生离死别,才能平静地过完彼此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