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姑娘?你醒醒姑娘,醒醒……”
河岸边的草地上,白希紧闭双眼躺着,朦胧间似乎听到有人在叫她,她缓缓睁眼,不太清明的视线中似乎映入一个老头的脸。
“姑娘,你醒啦?你没事吧?年纪轻轻的,你跳河作甚啊?”老头见她醒来,欣慰之余蹲在一旁关心问他。
这里是霍县郊外,他卖完菜回家路过此地,见水里漂着一个人,他下去捞人一看,见是个女娃子,赶紧救了上来。
白希的视线已经清明,身上湿漉漉的她知道,不过她的注意力全在眼前的老头身上。
古人的打扮?
不会是拍戏。
难道她又穿越了?
随即,被撞入海底的那一幕浮现在她脑中……
昏迷之前,她感觉到被她钳制的男子脱离了手,而她被一股吸力席卷着不断下降,直到彻底昏迷。
那就是这样穿越的了?
她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还是身穿?
呵!
她有点哭笑不得,不过眼下不适合多想,她坐起来四处一看,嗯?
怎么感觉好像有些熟悉?
她愣了一下,随后心头一振,连忙问老头,“老伯,请问这是大晟朝吗?”
闻言,老头明显也愣了一下,然后再看白希的穿着……
莫非这姑娘来自他国?
想了想,觉得有可能。
他回道:“没错,这里是大晟朝。”
白希一听,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她,在这一刻笑了。
怎么会这么巧?
她激动追问:“老伯,那请问现在是哪年?”
“晟元八年。”
“几月几日?”
“七月九日。”
白希瞳孔一缩,三天?
她从大晟朝穿越去现代明明过了二十四年,而返回来这里才过三天?
那……
妈…不是,娘?
不再迟疑,她赶紧爬起来准备回她记忆中的家。
但又自觉不妥,她连忙向一脸错愕的老头道谢,“多谢老伯救我,还有,我不是他国人士,我只是从戏班子里受了气一时想不开。”
只解释这么多,她鞠了一躬就赶紧跑了。
身后老头***脑袋,原来是戏班子里的人啊!
怪不得这么漂亮,还穿着那么古怪!
白希第一次穿越前就是这霍县人士,家住县城里,下堂街和乐巷。
县城门口,她一身湿漉漉的跑了进去,但因为奇怪的穿着和漂亮的脸蛋看傻了守门的侍卫,不过也没拦她。
进了城里后,她更引来不少男女老少的异样目光,有嫉妒的,有惊艳的,有***的。
白希从不在乎,她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家看看,她消失了三天,哥哥又不在家,她娘一个人不知怎样了。
而她如今身穿回来,样貌和身材都不一样了,年龄也有三十二了,她娘会认她吗?
还有,她原本的身体呢?
是死是活?
有没有灵魂?
一系列的忧虑和困惑在白希的脑子里排成一排,她怀揣着一丝忐忑的心情终于跑到了她记忆中的家。
一座只有三间屋子的小院子。
看着眼前紧闭的木门,她深吸了一口气上去敲门,门上没上锁,说明家里有人。
【咚咚咚——】
她敲了几下等待,没一会儿门被人从内打开,当白希看到眼前无比熟悉的妇人时,她顿时鼻子一酸,红了眼眶。
“姑娘,你是?”妇人憔悴着面容她问,又上下打量了她一下,心中疑惑。
她叫陈琴,祖上都是仵作出身,这一代,她爹只有她一个闺女,她就女承父业了。
白希忍着激动的情绪微微一笑,不认识她没关系,待会儿会认识的。
她问陈琴,“我可以进去说吗?”
陈琴看她全身湿透了,虽然穿着古怪,但毕竟是个女娃子,就让开一边,“请进。”
“谢谢。”
白希走了进去,院子里一切如旧,而她住的那间屋子的门是打开的。
“姑娘,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事?”陈琴关上门后走过来问她。
白希想了想,转身不回反问她:“请问,您是不是有一个女儿叫陈冰儿?”
这是她原本名字,随她娘姓,她哥哥也是。
闻言,陈琴愣了愣,“你认识冰儿?”
白希点了点头,“嗯,她人呢?”
先了解一下那具身体是死是活,她才好做下一步打算。
然而她这一问,陈琴本就憔悴的面容更添憔悴,她红了眼眶说:“冰儿三天前掉到河里淹死了,昨天才下葬。”
白希一听,心里顿时落了块石头,死了就好,要是还活着的话,那想必也是被其他灵魂取代了,说真的,她是不愿意的,更耽误她认亲。
她不再隐藏兜圈子,直接握住陈琴的手,“娘,您的女儿死的只是身体,但她的灵魂还在,就是我。”
“什么?”
闻言,陈琴错愕又复杂的看着她,丝毫没有震惊,因为震惊就等于相信了一些,而她根本就不相信。
她觉得眼前这姑娘是为了安慰她,要认她做***。
白希看得出来,所以她继续解释,“娘,三日前天降大雨,我去义桩给您送伞,路上被三个******,我***无奈才跳河轻生,我也以为我必死无疑,但我醒来后,却是在一个陌生的世界里,我的灵魂附身在一个八岁的女孩身上。
自那以后,我在那个世界里生活了二十四年,我以为我再也回不来了,然而今天,我在那个世界里因为抓罪犯,反被罪犯算计撞入了深海里。
我也以为我会死,却没想到我不仅没死,反而又穿越回来了,是一个老伯把我从河里捞上来的,我醒来后很惊讶又很欢喜,一想到您,我就立马跑了回来。
我刚刚那样问您,是不确定我的那具身体是死是活,若那具身体还活着,我怕您会不认我。”
先说这么多,让她娘消化消化。
果然,陈琴听完这番话之后,眼神中这才中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
但看着面前姑娘那坚定的眼神,她又不得不相信这离奇的经历,因为她只知道她女儿是淹死的,却不知道她为何会掉到河里淹死,而且那条河还是在去往义桩的路上。
而面前这姑娘说的有头有尾,她不想相信都难。
可是,三十二岁的她怎么看起来像十六七岁的样子?
好一会儿,她才缓缓开口试探:“你真的是冰儿?”
白希微微一笑,说出一个只有她俩才知道的小秘密。
“娘,您***有一块红色的水滴形胎记,小时候你我共浴,我总是说,应该把它落在您的眉间,这样您就像洛神一样美丽。”
话音一落,陈琴震惊的张大了嘴巴,双眼瞪得**。
她…真的是……
这确实是她和女儿之间的秘密,连她儿子都不曾知道。
陈琴是个聪明的,她赶紧拉着白希进了屋子里,然后把门关上,又拉着她进了寝房。
“我们等会再说。”陈琴拍拍她的手,“我先去拿件干净的衣服给你换。”
她女儿昨日下葬后,他就把女儿的衣物全都搬到自己的衣柜里了,留作纪念。
白希猜想如此,不然她娘就去另一个屋子拿衣服了。
陈琴拿衣服的时候,她面对着衣柜里问:“冰儿,你的衣服我都拿过来了,你喜欢哪种颜色的?”
她家里虽不富裕,但只有一个女儿,所以为女儿做衣服的料子都是较好的绸缎,各种颜色都有。
白希微微一笑,知道她娘在试探她,“我要那件淡青色领边带有银竹刺绣的。”
陈琴一听,嘴巴止不住的往上扬,她赶紧拿了出来走到白希身边,“那你知道家里的银钱都藏在哪里吗?”
她似笑非笑的问,之前的两件事,这姑娘有可能从她女儿那里打听到,但关于银子的事,她女儿不会对外人说。
白希直接拿了她手腕上的衣服,“房梁上的老鼠洞,老鼠被你灭了,洞也被你重新改装过了,万无一失。”
“嘿嘿嘿……”陈琴听完傻笑了起来,“那娘解大手的时候一次多长时间?”
“不蹲到你浑身发***不会出来,还经常忘带草纸。”
“哈哈哈……”
陈琴仰头大笑,三日来的悲痛心情全都烟消云散。
“冰儿……”她激动把白希拥进怀中,“真好,真的是你,你真的没死……”
说到最后,她声音颤抖了起来,那种失而复得的喜悦酸了她的喉咙。
白希更高兴,“娘,你先让我换了衣服,我还有很多证据证明我是你的女儿。”
“好。”人心情好了,性子自然也恢复正常,陈琴是个活泼又精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