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自己存下来还未给出去的银子,放进竹屋中,又继续吃了些葡萄后,这才出来,沉沉睡去。
有了这等特殊的地方,她想找个机会,把唐家老太婆的东西,全都弄走。
这是唐家欠她和姑姑的!
牧云县仁心堂
唐蜜脑子一抽一抽的疼,疼得她没办法睁开眼睛,就连思绪也有些混乱。
耳边不断传来抽泣声,这让她心痛的同时,也有些烦躁。
好在没过多久,在抽泣的主人,起身离开了。
正当她松口气之际,脑海中突然涌现出许多不属于她的记忆。
脑海中的姑娘也叫唐蜜,长得和她十几岁时一样。
不过唐蜜比她幸福,至少有个疼她的娘和嫂子。
不,应该叫表姐才明确。
而她是个孤儿,三岁时,她爸妈骑自行车上班,半路被车撞死了。
只是那是九十年代,***并不普及,更别说是在偏远的小县城。
她奶奶是寡母,在她爸妈死后,肇事的人也没找到的情况下,只能带着她艰苦过日子。
从小,她吃的穿的用的,都是捡别人剩下的。
村里给申请的低保的钱,因为义务教育并没有彻底普及,所以都被攒下来,用来交学费。
十一岁之前,她还是幸福的,至少家里还有奶奶疼她。
可是十一岁那年,奶奶也因为身体的病痛,远离她而去。
从那天起,整个家里,只有她孤零零一个人。
平时家里就她一个人,逢年过节也一样。
她很羡慕那些有家人疼爱的孩子。
看着他们冲爸妈爷奶撒娇,她心里羡慕的同时,也有些酸涩。
多年来,她孤独惯了。
这次被车撞的时候,她有种终于解脱的感觉。
谁知,再次睁眼,却变成了一个同名同姓的古代小姑娘。
捋清这些记忆的唐蜜,脑海中涌现的第一反应便是她终于有人疼了。
紧接着根据原主的记忆,做出的第二反应,让娘和表姐赶紧离婚。
这唐家,都什么玩意儿。
一群蚂蟥,男人还软饭硬吃!
她娘嫁到唐家十四年,辛辛苦苦做绣活的银子,全都是花在她那渣爹和不知感恩的二哥三哥身上。
就这样,还换不来她那两个“好”哥哥,开口叫一声娘。
凭什么掏心掏肺,却换不来一声敬重?
十四年,就算是一块石头,也都该捂热了!
还有表姐,她可是知道,她那三哥,至今都没与她圆房。
都成亲两年了还如此,说出去,怕是没人会相信。
然而事实,就是如此!
她那三哥,可是另有心上人的。
只是原主知道这事,却不敢说罢了。
但她不一样,这事回头得找个时间,叫她娘和舅舅那边知道才行。
她相信舅舅知道后,肯定会为表姐做主的。
唐家,欺人太甚!
这样的唐家,着实叫人作呕。
她得想办法,让她们两个人离婚才行。
不,应该叫和离。
休啥的,想都甭想!
只是,她到时候肯定是要跟娘她们一起的。
但她会绣活,能赚钱。
想来唐家最后就算同意她娘他们和离,也不会让她离开的。
那她应该怎么做才行?
彼时,夜色正浓。
唐家湾中,发现窗户没上锁,正从那偷偷爬出去的林子衿,并不知道她的表妹换了一个人。
更是不知道,表妹已经开始琢磨起,怎么能叫她们顺利离开唐家的事。
此时她终于出了房间,站在院中,伸了个懒腰。
之后侧耳倾听了下各房的动静。
许是夜已深,大伙儿已睡熟,她这才摸到大房门口。
她先是套上大房门口的草鞋,之后摸进鸡窝。
鸡窝里在睡觉的鸡,平时她也帮忙喂食。
趁着鸡没扑腾,她一只不落,全都弄到竹屋里去。
紧接着,来到厨房门口。
她本想弄点米面油盐和粮食,可惜厨房已落锁。
看来,想弄这些,还得另找时间才行。
这般想着,她又观察了下周围。
见四周没人,就走到大门口,小心翼翼将门栓给抽了。
之后才回大房门口,把草鞋放回去,顺着原路返回。
保险起见,她一边走,一边不忘毁去脚印。
等顺着窗户爬回房间内时,又擦了窗户边上的印记后,她才松口气。
头一次做这些事,她难免有些紧张和激动。
她想,这些都是唐家欠她的。
区区几只鸡算什么?
她姑姑嫁到十四年,表妹从七岁开始做绣帕卖,再加上她嫁过来的这两年,以及贴补进去的嫁妆……
七七八八算起来,也有个三五百两。
也是她和姑姑傻,才会被唐家人哄得,为了一个虚名,才这般为难自己。
什么秀才娘子,举人娘子,官家太太的。
呸,谁爱当谁当!
她倒要看看,没了她的银子供给,他唐毅能走到什么地步?
这么想着的林子衿,带着报复的决心,进竹屋简单洗漱后,这才沉沉睡去。
*
翌日,天色熹微之际,唐家院中传来一阵凄厉地尖叫声。
紧接着便是唐辛氏训斥地声音。
“王菊,你能不能消停点?这大清早,嫌家里太清净是不是?”
被训的王菊,是二房的长媳,生两个儿子。
自认是唐家功臣的她,平时给唐林氏这个后婆母脸色看。
更甭说,想方设法挤兑林子衿。
此时,她听到唐辛氏的话,也顾不上装模作样,赶忙说道:“大伯娘,咱家的鸡,全都不见了!”
本来还有些不耐烦的唐辛氏,听到这话,什么都顾不上说,急急忙忙往鸡窝看去。
等看到里头空荡荡的,院中也没看见鸡的影子时,整个人都傻了。
完了,娘他们不过才离开两天,家里的十只鸡居然全都不见。
等娘回来,肯定要大发***。
家里还指望那几只鸡每日下蛋,给男人们补补的。
这一下子全都没了,她该怎么交代?
因王菊的声音不小,唐辛氏的儿媳妇,也***腹部出来了。
等她看到鸡窝空着后,便疑惑道:“咱家院子的大门,向来都是关上睡觉的。这鸡每晚也会赶回鸡窝,怎么会不见?”
她这话没明着说,但话中意思,在场的其他两人都明白。
那就是鸡如果不是外人偷的,那就是自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