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月笙的手微微的停顿了下,低着头说道:“屋里柜子上有个纸包,我刚才买了些日用的东西,里边有碗。”
周觅瞧了他一眼,问:“你身上还有钱?”
谢月笙撑起腿,把手伸进了兜,从里边掏出了十几块钱,递到了周觅的方向。
“你要有想买的,就拿去用。”
周觅想了想,还是接下了。
已经好几年没见过钱了,怪新鲜的。
她翻看了一眼,把钱揣进了兜,对谢月笙道:“洗手吧,我去盛粥。”
谢月笙抬起了头,眼中再次闪出了一丝疑惑。
难道人经历了死亡之后,性格会变?
再想到自己的经历,薄削的嘴角不由抿了抿。
周觅已经进了屋,果然在个牛皮纸的纸包里找到了两只饭碗,一把筷子,还有点油盐酱醋,两个小铝盆,还有一把崭新的大菜刀。
周觅将碗拿到外边的辘轳井边,提了桶水刷了刷。
随意的问道:“谢月笙,这房子是谁的啊?”
“我爷爷的。”
谢月笙淡淡的说了一句,扶着墙站了起来。
蹲的太久了,他的腿有些麻,踉跄了一下。
周觅下意识的伸出了手,却被谢月笙给推开了。
“我自己行。”
周觅不由咬住了牙,居然不识好人心?
再想到原主整日寻死觅活,总想逃到城里找她那个知青,周觅又把火气压了下去。
谢月笙已经来到了井边,自己拽起井里的胶皮筒,蹲下身洗手。
阳光映在他修长的手上,骨节分明。
周觅瞧了一眼就进了屋,人家不领情,她也不想用热脸去贴冷**。
盛了两碗小米粥,放在了锅台上,又将煮熟的鸡蛋皮剥掉,准备品尝一下鸡蛋的滋味,谢月笙正好进来。
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正好对着她。
周觅顿把放到嘴边儿的鸡蛋拿了下来,即便知道谢月笙看不见,可他就这么直直的瞅着自己,还是挺别扭的。
她犹豫了一下,将鸡蛋掰成了两半儿,一半自己吃了,一半放到了谢月笙的碗里。
谢月笙已经拿起了碗,很快就吃到了那半个鸡蛋,微微怔了一下。
周觅一脸满足的咽下了鸡蛋,含混着说道:“这是我抢来的老母鸡下的蛋,咱们俩都尝尝。”
大爷的,还是天然的东西好吃。
感受着原始自然的香味,周觅差点哭出来。
在她的世界,一切生物都被污染,人们只能靠加工的科技产品果腹,别说鸡蛋,就连米的味道周觅都忘了。
说完她又贪婪的喝了一口粥,真香。
谢月笙已经回过了神,他咽下了半个鸡蛋,心情复杂。
眼前的女人,果然不一样了。
周觅已经喝完了一碗粥,正好再去盛点,忽听有人在院外喊道:“都几点了,还不下地干活去,周觅,你整天拖队伍里的后腿,这个月的工分是不是不想要了?”
说话间,女人已经进了院。
二十五六岁的样子,长的挺水灵的,身上穿着一件花布的半截袖,肩上还扛了一把锄头。
周觅的脑中忽然蹦出了一个名字,刘玉秀。
村里的小寡妇,刚进门没多久男人就病死了,平时挺爱管闲事的,队里就让她盯着点每天上工的人。
这就拿着鸡毛当令箭了,再加上原主的胆小怯懦,一棍子也压不出个扁屁来,就成了她垫嘴儿的了。
周觅最恨的就是这种欺软怕硬的人,她放下了碗,冷冷的说道:“地是村里的,又不是你家的,怎么就是你事多。”
刘玉秀愣了一下,今天的周觅是抽了什么疯,难道喝完了耗子药,脑袋也不好使了?
立即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问道:“周觅,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的地铲的慢还不让说了,大伙都得帮着你铲,得耽误多少功夫。”
周觅已从屋里走了出来,冷着脸说道:“我让你帮着铲了吗,我的地你动过一下锄头吗,你有什么脸跟我说这种话?”
一股强大的气势从周觅的身体里蹦出,刘玉秀不由后退了一步。
这时,谢月笙从屋里走了出来。
刘玉秀立即说道:“月笙啊,你看你们家周觅说的是什么话,还不让人张嘴了。”
谢月笙的眉头微微的皱了一下,淡淡的说道:“周觅的地要是铲不完,我可以帮她铲,你们就不用操心了。”
听着谢月笙话里话外维护着周觅,刘玉秀的脸色有些难看,随即又笑着说道:“月笙啊,有你这话嫂子也不说啥了,赶紧让你们家周觅上地吧。”
刘玉秀说完就灰溜溜的走了。
周觅转向了谢月笙,嘴角微微的勾了一下,算这男人还有点良心。
通过原主的记忆,周觅知道现在这个世界需要挣工分,然后按工分分粮食,谢月笙眼睛瞎了,看不见,自然也上不了地,他们家的工分只能原主赚,这也是她不愿意嫁给谢月笙的原因之一。
不过这点活到是难不倒她,总比每天打丧尸的日子要强的多,至少安全方面,还是有保障的。
“谢月笙,**活去了,你上房小心点。”
听着周觅爽朗的声音,谢月笙沉默了一下道:“部队已经跟村里打招呼了,会给我安排一个工作,等我上了班,你就不用干了。”
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周觅忽然兴起了一丝逗弄他的心思。
她走到了谢月笙的面前,伸出了手,在他脸蛋上捏了一把。
“谢月笙,你这算是心疼我吗?”
谢月笙闪电般的抓住了她的手腕,手指犹如铁钳。
“不要胡闹。”
周觅没想到他还怪有劲儿的,不愧当过兵。
随即身子也贴了过去,反正谢月笙是个太监,她根本就不怕。
故意嗲着声音说道:“这怎么能叫胡闹,你是我丈夫,难道还不能碰了吗?”
感受到周觅娇软的身体,谢月笙的鼻息微微重了几分。
他用手挡住了周觅,脸色微红的说道:“你都已经去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