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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求......您!放过荣国公府!”

大督主府,东厢房。

帷帐内,宋懿下颌被用力抬起,男人阴鹜的目光在她不着寸缕的身上游移,难堪屈辱的情绪犹如烈火烹油在心尖翻滚,她却不得不死死忍耐下来。

她的父亲,她的祖父,还在等着她救!她必须极力讨好这个男人!

这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大庆王朝第一权臣——温叙!

男人双眸微眯,视线扫过被她用力咬住的唇瓣,不悦道:“云熹,本督主说过,当你被宋敬书送到我府上的那一刻,你就是我的东西!”

“没有本相的允许,你怎敢伤了自己?”

宋懿身子一颤,瞬间浑身冰冷!

她堂堂圣上亲敕的云熹郡主,曾几何时也金尊玉贵骄傲恣意,可却在母亲去世后被父亲反手送上温叙的床榻,成为他青云直上的踏脚石!

若非为了疼宠她的祖父,为了荣国公府,她怎会如此屈辱的成为这个男人榻上的玩物!

“奴......知错。”宋懿竭力遏制颤抖的身躯,小心翼翼伸手捏住男人衣角,“还请主人,放过荣国公府......”

男人居高临下的目光似带着几分玩味和怜悯,缓缓俯下身凑近她,抚摸宠物般抚弄着她的脸漫不经心道:“真是可怜的小东西,你父亲为从龙之功,成了镇国公的一条狗,出卖勤王,构陷荣国公,此刻的荣国公府应当已经化为虚有了,荣国公可是他亲手斩下脑袋送给太子。”

宋懿陡然瞪大双眸,浑身力气仿佛瞬间被抽干!

“不!不可能!父亲......”

只刹那,心口骤然一疼,温热的腥甜从口中喷出。

温叙面色陡变,眼中浮上一抹几不可见的慌乱,“云熹!”

宋懿瘫软身子栽进他怀中,眼前阵阵发黑,浓烈到极致的恨意令她死死揪住男人的衣袍。

恨父亲的无情,恨自己的无用,恨温叙肆意践踏她的尊严,心口处的绞痛全然抵不上内心无尽的痛苦和憎恶!

“......我......我不甘心!”

若能重来,她定不会再成为他人掌中玩物,生死不由己,她还要宋敬书血债血偿!她还要护住祖父,护住荣国公府......

......

“郡主?郡主!”

焦急的呼喊声响在耳畔,宋懿恍惚睁眼,入目是熟悉的纱幔,菱香跪在脚踏上脸色焦急。

“菱香?”

宋懿猛然惊坐起,心脏似还残留着剧痛寸寸紧缩,她大口喘息着,额上渗出密密麻麻的冷汗。

“您可是老毛病又发作了?”菱香见她清醒松了口气,随即起身便要往外走,“奴婢这便给您请大夫来!”

“等等!”宋懿脸色惨白,十指紧紧攥住锦被,用力到骨节泛白,“现在......现在是什么年月?”

她不是被温叙杀了?难道她没死?

菱香有些摸不着头脑,老实答道:“回郡主,现在是嘉元二十七年十月初六。”

宋懿唇瓣颤动,脑海当中宛若惊雷炸响。

她回到了一年前!

“郡主您快躺下,今儿下了场雪,地龙还没烧热,您万莫再着了凉。”菱香过来想要让她躺好。

宋懿一把抓住她伸过来的手,目光急切,“娘......娘她......”

菱香被吓了一跳,“夫人怎么了?”

倘若她没做梦,那此时的娘还没病逝?!

意识到这个,宋懿直接掀了锦被,跌跌撞撞披了件衣裳便往母亲所在的玉兰院去。

“郡主?郡主你去哪?!”菱香惊愣的看着宋懿的背影赶忙追了上去。

宋懿一路冲到玉兰院,不顾下人的惊叫直奔主屋,直到看到母亲面容沉静的躺在床上后整个人才仿佛被抽干了力气软倒在床边,无声落泪。

菱香赶忙驱散了凑过来的下人,又将匆匆拿上的披风为她披上这才悄然掩门离开。

不知过了多久,床榻上沉睡的妇人渐渐醒转,见到趴在床边的宋懿不禁心疼的嗔怪道:“你这孩子,怎得睡在这里?”

宋懿握住林氏的手放在脸上,笑中带泪,“女儿想娘了,今晚女儿想跟娘睡,好不好?”

屋内药味儿浓郁并不好闻,宋懿却觉得甚是安心。

“好好好,娘依你,仔细着莫着凉了,你身子骨弱,若要留下来便睡耳房,别在娘这沾了病气。”林氏温声叮嘱。

“嗯,娘您安心睡,女儿守着您。”

夜色渐浓,宋懿空落落的内心在林氏沉稳的呼吸下逐渐安定下来,悄然起身刚走到耳房准备歇下,便听到里屋传来一阵极轻的动静,还以为是母亲又醒了,探头看去却见到一女人正慢慢走到母亲床边,仔细分辨侧脸,宋懿眉心一跳。

衔芳院的沈姨娘,她现在来做什么?

曾经母亲病重,父亲那起子姨娘倒是会过来侍疾,可如今已到了灭灯时分,按理来说不该在此时过来才对。

正想着,就见沈姨娘弯腰在母亲床前捣鼓着什么,不过片刻功夫便起身快速离开,零星能听到院外传来她同守院丫鬟的低语。

宋懿心中一沉,快步走到母亲床前,仔细检查却没发现任何异样,顿觉古怪。

轻手轻脚出了里屋,找到守夜的丫鬟问了嘴。

“沈姨娘说白日里落了东西在夫人屋内,方才过来找。”丫鬟如实道。

可她根本没看到沈姨娘找东西!

“沈姨娘不知道本郡主在屋内吧?”宋懿拧眉。

丫鬟摇头,“婢子刚与青燕姐姐轮值,并不知道郡主在内,所以未曾告知沈姨娘。”

“下去吧。”

宋懿掩上门,心中愈发觉得不对劲,再次来到母亲榻前检查,最终发现母亲的颈枕有些不对,小心触碰,发现竟是空心,其内放置了一株不知名花草,瞧花草的新鲜程度,显然是这几日刚摘下来的。

轻轻嗅了嗅,没闻到什么味道,宋懿脸色明灭不定,只因此物她曾在父亲屋中瞧见过,从前只当是寻常花草。

沈姨娘进府不过月余,颇得父亲宠爱,几乎夜夜宿在她的衔芳院,同母亲的交情不过是几次侍疾,倘若是此物有益母亲病情,何须遮遮掩掩偷偷放入母亲颈枕内?

她也从未听父亲提及此物有何药用。

想到这,宋懿找到锦盒将花草装好,又将颈枕复位后离开了玉兰院。

菱香听到动静出来迎接。

宋懿将锦盒交给她,神色冰冷,“避开所有人去找大夫查盒中是何物!”

菱香刚要离开,她又将人叫住,取来母亲的药方一并交给她,“问清楚,此物与药方有何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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