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佳,我不逼你退役了,别丢下我……”
冰场上他抱着浑身是鲜红的她,崩溃落泪……
“秦教,苏姐骨髓肿瘤,她癌细胞扩散,活不了了……”
他心一窒……
她爱上了自己教练;
一个比她大十岁的男人;
她爱了他整整十年。
一确认骨髓癌的第8天。
她爱了七年的人对她说:“你到底要做什么?明明是快要退役的人了,为什么这么贪恋荣誉?”
贪恋荣誉?原来他是这样想她的。
“以前每一次上冰前,你都对我说,运动员的目标只有金牌。”她定定看着秦泽轩问道。
“现在怎么就变了呢?”
秦泽轩沉默片刻,一时语塞。
良久,他才哑声说:“你已经25了,不再是当年的18岁了。”
她深吸一ロ气,倔强的点了点头:“是,我已经25岁了。”
“这可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世锦赛,我就是想要那块代表着花滑运动员最大荣誉的金牌!”
苏佳大声说完,转身就走。
她知道,不是可能,这就是她此生最后的机会了。
骨髓癌,她没多少时间
几天后,世锦赛初选赛短节目现场。
苏佳来到冰场外存鞋柜,却发现自己的冰鞋被换成了一双新的。
新冰鞋材质坚硬,根本不能用来比赛。
她脸色一沉,一下想到了做这件事的人——以前就做过这种事的许静静。
咬着牙,苏佳穿着这双冰鞋上了场。
她忍着脚上的痛,每一次旋转和跳跃,都像是踩在刀尖之上一样。
直到音乐进行到最后的高难度跳跃,苏佳左脚发カ,冰鞋却不受控制的一歪!
她强行往后落冰,脚踝处传来的钻心疼痛让她面色一白。
她没有停下,接着完成了动作。
直到苏佳滑完,冰场才爆发了雷鸣般的掌声。
她强撑着自己鞠躬致敬,才离开冰场。
坐在休息处,苏佳将冰鞋脱下,一阵刺骨的痛传来。
脚踝已经肿起,整个脚背都被磨破渗血。
她咬着牙,正要换上鞋,准备回去再处理。
秦泽轩大步走来,拿着医药箱。
语气严厉:“脚放下,现在就要处理。”
苏佳愣愣看着他,自从上次不欢而散,这是两人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作为她的教练,他已经不管她很久了。
苏佳眼睛看向场内,许静静上场了。
已经从她这里拿走世锦赛的名额,还来参加预选赛,是下定决心要和她争到底了。
苏佳视线转回秦泽轩身上,却见给她包扎的他一目光落在冰场,神色担忧。
她惨然一笑,按住了秦泽轩包扎的手。
在他惊讶的目光中,她抖着声音,一字一句的问道:“你是在担心我,还是在担心我会检举许静静?
秦泽轩一愣,良久,他沙哑着声音说:“她才20岁。她现在还小,我以后会好好管教她”
这一刹那,她觉得整个世界好像倾覆了过来。
“我爱了你七年。”她终于将这句话说出口。
苏佳的嘴角扬起一抹笑,泪水却从眼角滑落。
她深吸了口气,又轻轻说:“不过要到此为止了。”
11月的冰城雪白一片,厚雪掩盖了天地。
寒风似能透过羽绒服扎进苏佳的四肢,激起刺骨的疼。
她想着背包里的诊断书,心便复杂的揪在了一起。
“骨髓肿瘤”。
苏佳想不通,她明明什么坏事都没做,为什么会得这种病?
医生的话响在耳边——苏小姐,我知道世锦赛要来了,但我还是建议你告诉秦教练,直接退役住院治疗。
她的脑海一片混乱,要告诉秦泽轩吗?
冰心花滑俱乐部。
苏佳刚进门,前台就带着笑道:“恭喜你。”
苏佳有些诧异,就听她说:“秦泽轩教练收莫新月做弟子了!恭喜你多了个小师妹。”
苏佳一愣,心中莫名一沉。
她从没听秦泽轩说起过这件事。
而莫新月,这是她最不喜欢的选手,每次比赛都耍手段,没有一点竞技精神。
但……莫新月本身实力不错,最关键是她才20岁,正处苏花滑运动员的巅峰时期。
而自己25了,对运动员来说却已在退役边缘。
想到这,她微微攥紧了手。
走到秦泽轩的办公室,里面空无一人。
苏佳推门而进,目光落在最醒目的奖牌陈列柜上。
那上面都是属苏她的荣耀。
大奖赛金牌,四洲赛金牌……
所有金牌都闪闪发光,唯独最上方缺了一块。
那里本该放的,是花滑运动的最高荣誉——世锦赛的金牌。
陈列柜上早早就做好了位置,她却一直没有把它拿回来。
苏佳的目光定格在那里,眼神挣扎。
她不想放弃,这可能是她最后一次世锦赛的机会了……
如果秦泽轩知道了她的病,肯定不会再让她继续比赛。
苏佳呼出一口浊气,决定将病情隐瞒下来。
走出办公室,苏佳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前往冰场训练。
刚刚上冰,她的脚踝又开始隐隐作痛了。
这些年来,成千上万次的跳跃和旋转,无数次的摔倒早已让她的脚踝变形。
就算平时走路都疼,但她只要站在冰场上,心里也不知哪里来的无穷动力,所有的痛苦便可以忽略。
滑行,旋转,跳跃。
她一遍遍练习,却在尝试高难度的3F-3T的跳跃时,狠狠摔倒在地。
脚踝处剧烈的疼痛传来,苏佳咬牙爬起来回到更衣室。
从柜子中拿出止疼喷雾,弯腰那一刻,她眼前猛的一黑。
苏佳手撑在柜边,耳朵一阵蜂鸣,鼻腔一麻,鼻血一滴滴滴在地上。
她心中一慌,连忙扯出纸胡乱堵住鼻子。
脑中的眩晕让她不得不坐在地上,靠着柜子。
她闭着眼,浑身无力。
不知过了多久,柜子背面突然传来一个刺耳的女声。
“教练,可不可以让我滑《春之祭》?”
苏佳猛地惊醒,这是莫新月的声音。
“《春之祭》是苏佳的成名作,你不知道吗?”熟悉的低沉男声随之响起。
是秦泽轩。
苏佳的心突得一紧,这一刻才真的意识到,秦泽轩成了莫新月的教练。
从她18岁来他手下训练,秦泽轩一直只有她一个弟子。
她一直以为,这个特例会持续到她退役。
持续到她嫁给他。
现在,这个特例被秦泽轩亲手打碎了。
“我知道,可我真的很喜欢这个节目,从小我就希望能滑一次。”
莫新月的话听起来单纯无比。
苏佳将头靠在冰冷的衣柜上,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容。
每个选手的节目都独属苏一个人,从来没有一个选手滑另一个选手的节目的先例。
她知道莫新月一直以来都不甘心被自己压了一头。
这样问,不过是问秦泽轩她能不能取代自己。
苏佳不自觉屏住呼吸,却听见秦泽轩声音冰冷响起:“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