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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我是一名律师,就在上个月,我成功为一起刑事案件做了无罪辩护,我的委托人被当庭释放。

我因为这桩案子声名大噪,却没想到,也因为这桩案子惹上了杀身之祸。

濒死之际,我祈求道:「听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一、

一个月前,我接手了一起旁人看起来不可能胜诉的案子。

起初,大家以为这只是起平平无奇的为财***案。

兄弟二人独处在一间书房。

书房内,四周都被封的严严实实的,没有任何出口。

书房外,现场证人和***都死死的盯着房间。

其中一人被残忍杀害,命丧当场。

而活着的那个,便是我的委托人,本案唯一的嫌疑人。

整个案发现场是一间无懈可击的密室,堪称无解。

连检方都认为这是一起无可辩驳的案件。

然而,庭审当天,我抛出了一个令所有人瞠目结舌的观点,逆风翻盘。

一时间,我声名大噪,成为律师届首屈一指的人物,显赫一时。

就在我春风得意的时候,我突然意识到,我犯了一个错误。

一个被我完全忽略的错误,一个足以致命的错误!

果不其然,这个错误为我招来杀身之祸,令我命悬一线。

人啊,可以幸运一时,但不能一世幸运。

二、

「咚,咚,咚!」沉重的撞击声划破黑夜。

我睁开双眼,从漆黑如墨的黑暗中渐渐恢复意识。

「是谁在敲门?」声音猝然响起,又猝然结束,让人始料不及。

「咚咚咚!」撞击声再次响起,这次的声音变得急促强烈,回响在寂静的夜晚,令人毛骨悚然。

「这么晚了还有客户来吗?」

我心生疑虑,满脸不悦地从床上爬起,走出房间,突然感到一阵寒风袭来。

奇怪,睡前我明明关窗了啊。

「咚咚咚」的声音再次传来,不同于刚才的狂风骤雨,声音变得有些不轻不重,像是恪守礼节的客人突然拜访。

不对!我心头一震,脚步慕然停滞。

这一次,我听出来了。

这声音,不像是从门外传来的,倒像是从门里面传出来的。

还没来得及做下一个动作,客厅的灯忽然亮了起来。

紧接着,一双巨大的手猛地扼住我的喉咙,与此同时,一个冰硬的物品顶在我的后脑勺上。

我长舒一口气,轻叹道:「我就记得我明明关窗了的。」

「少废话!」低沉阴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转过身来,然后坐到沙发上去,别想耍花招,否则你将死无葬身之地!」

被枪指着的滋味真难受啊,我慢慢转身,对上了一张面无人色、苍白如纸的脸。

那张脸的主人眼神冰冷,目露凶光,眼角眉梢透露出一丝不可预测的凶残。

最凶残的,当属他右手紧握着的那把装有消音器的***,在清冽的灯光下闪着银色的光,仿佛随时都有可能擦枪走火。

我缓缓踱步到沙发上,找准位置,小心翼翼地坐了下去。

看到我这副战战兢兢的样子,他嘲弄地扬起眉毛,倾尽全力用鼻孔喷了两口气。

他幽幽开口:「我想,在动手之前,我有必要做一下自我介绍。」

我低眉颔首:「是的,十分有必要。」

「我是一个杀手,很不幸,这次,我的目标是你。」

他一字一顿地说完,然后饶有兴趣地看着我,像是在看猎物一样。

令他意外的是,与刚才诚惶诚恐不同,此刻的我镇定自若,波澜不惊的脸上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你怎么不害怕了?」他有些疑惑。

「杀手?」我从容不迫地答道:「如果你真的是一个杀手,恐怕此刻我早就变成一具冷冰冰的尸体了,还能安然无恙地和你坐着聊天吗?」

「我当然是个杀手!」他的语气不容置疑,「不然,你以为我在和你玩coplay?」

「呵呵呵......」我不合时宜地笑出了声,我心知肚明,这种行为会激怒他,但我就是按捺不住。

「不好意思,我刚才是和你开玩笑的,我当然知道你是个杀手。」我收敛住了笑容。

「你的拇指和食指夹缝衔接处布满老茧,这是干这行人长期握枪而形成的特有印记。只是,我想不通,现在的杀手都有和将死之人聊天的爱好吗?」

他微微耸肩,显得有些无奈:「我也不想那样拖泥带水地办事,只是,这一次,我遇到了一个不同寻常的雇主......」

「呃,就是雇我杀你的那个人,他对我提了一个刁钻古怪的要求。」

「他让我在动手之前给你看一样东西,让你感受一下他当初的痛苦,不过,你看起来似乎十分淡定?」

「是啊,在发生那件事之前,我可能会像大多数被你杀害的人那样惊慌失措,但此时此刻,我的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什么事?」

他眼神灼灼地盯着我,眼波中流转出一丝若有若无的探究意味,这种情绪变化令我十分满意。

于他,于我,今晚注定是难以忘怀的***。

三、

「就在上周,我收到了一封信。」

「所以呢?」他目光冷冽如冰,手中的枪一刻不移,正不偏不倚地对准我的心脏。

「那封信告诉我,不久之后,我将会以一种极其痛苦惨烈的方式死去。」

「自那以后,我心里边一直惴惴不安,我担心我会被掏心挖肺,被断肢残腿,被大卸八块。」

我的脸颊微微颤抖。

「与其活在担惊受怕里,惶惶不可终日,倒不如死得痛快些,至少临死之前还有人陪着我。所以,你能来我很高兴。」

「是吗?」他眼眸微闪,一丝诧异一闪而过,随即又恢复冷漠,声音冰冷得犹如寒冬腊月的冷风夹杂着冰碴子簌簌砸来。

「别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同情你,然后放了你。别忘了,我可是个杀手,你的悲惨经历与我毫无瓜葛。」

「我当然知道你不会心软,你不是说要给我看一样东西吗?你可以拿给我看了。」我的语气静如潭水。

他用枪指着我的脑袋,命令我打开电脑,然后递给我一个u盘,让我***去。

我按照他的要求一一***作,很快,电脑屏幕上出现一个渐渐清晰、令人毛骨悚然的轮廓。

那是一个小丑。

准确来说,是一个戴着小丑面具的人。

他的面具在阴暗的背景下显得格外阴森,鲜红色嘴唇仿佛滴着血,嘴角被拉起到了眼角位置,呈现出一种极其扭曲的笑容,就像正从我的恐惧中汲取快乐。

小丑突然开口:「张律师,别来无恙啊,此时此刻的你应该如同我当初那样百般焦灼吧,这种滋味好受吗?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你权当我是「礼尚往来」了,带着你的罪孽下地狱吧,让上帝饶恕你的罪过,洗净你肮脏丑陋的灵魂。」

咔嚓一声,视频戛然而止。

我太熟悉视频中的声音了。

前段时间,这个声音一直如影随形,将我折磨得苦不堪言,基本上隔三岔五我就要面对这令人作呕的声音。

「好了,视频看完了,我该送你上路了。」身后传来扣动扳机的声音。

「等等!」许是用力过度,屋内荡起阵阵回音。

「怎么?你想干什么?」他被我突如其来的大喊吓了一跳,睫毛因惊吓而翕动不止,手中的枪却依旧对准我的脑袋,毫不动摇。

「我有话想对你说。」

「哦?」他伸出另一只手将u盘收进口袋,「事不宜迟,还是杀了你最为保险。」

「给我一点时间,俗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在我死之前,能不能听一下我的故事?」

他狐疑地上下打量我,目光中透露出审视:「你的故事?关于什么?」

「关于,要杀我的那个人,换言之,就是你的雇主,他为什么要杀我。」

「这我没有兴趣,你们之间的纠纷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我只是收人钱财,替人办事。」

「不,你会有兴趣的。你认识他吗?」

「不认识,我们之间从不见面,我们有自己的行规,少打听,多做事。」

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意味深长道:「那你了解我吗?比如说,我的职业。」

「了解一点,在动手之前,我已经***你一段时间了,我知道你是个律师,独居,生活规律,工作朝九晚五。」

「那你应该知道,上个月,我接手了一起备受瞩目的官司,判决结果大获全胜,我的委托人被无罪释放,我......」

「行了。」他不耐烦地打断我,「你不必白费口舌吹嘘你的光辉历史,我对这个丝毫不感兴趣。」

「请你耐心地听我把话说完,我的委托人,他叫吴飞。」

「吴飞......这个名字有点熟悉。」他沉吟片刻,像是在思索着什么,突然睁大双眼,惊呼一声,「我的雇主,也叫吴飞。」

「对,你的雇主,也就是当时的被告,我的委托人。」

「可你刚才不是说,这个案子的判决是无罪释放吗?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还要杀你?」他显得有些不可置信。

「是啊,这个案子这个案子可以说是我职业生涯最引以为傲的案子了。」

「一开始警方锁定的嫌疑人就是吴飞,无论是人证物证,作案动机,作案时间,作案手法等等,所有证据都指向吴飞,警方几乎已经给他定罪了。」

「不过,在我介入调查之后,我发现了一些蹊跷之处。如果不是我力挽狂澜,扭转乾坤,或许他现在已经被判处***了,按照常理,他应该对我感激涕零才对。」

「是啊,这么说,你是他的救命恩人。」他乜了我一眼,神色有些复杂,半晌,又瓮声瓮气地追了一句。

「难道是你替他做了伪证赢了这场官司,所以他急于杀你灭口?」

「不。」我斩钉截铁地否认道:「律师并不能把黑的辩成是白的,法律也不会威胁无罪之人的自由。」

「说到底,我只是尽我最大努力还原了事情真相,替身陷囹圄的当事人沉冤昭雪而已。」

「那他为什么还要杀你?」他迫不及待地追问道。

「这就要追溯到这个故事身上了,不过,在听我讲完这个故事以后,也许你会后悔呢。」

我垂下眼眸,掩去眼底的一抹冷笑。

他定定地看着我,眼睛盛满无边阴影,幽深如潭。

「后悔什么?后悔要杀你吗?呵呵呵......」

他似笑非笑,眼中寒意凌然:「现实可不是童话故事,即使你说得天花乱坠,也不可能动摇我想杀你的决心。」

我眼神微微一沉,目光直直地朝他射过去。

他微微一顿,眸色愈发阴鸷,带着一抹威严和不容置疑。

我开始讲。

第一次见到吴飞的时候,他已经被羁押在看守所有一段时间了。

彼时的他身戴***脚镣,头发凌乱,神情颓废,整个人形如枯槁,像一只提线木偶似的按照狱警的口令步履缓慢地来到窗前。

谁能想到,作为本市最为富贵显赫的众望集团,不过寥寥数月,父子三人中已有两人命归黄泉,剩下的一人如今锒铛入狱,正在绝望中等待宣判。

见到我的那一刻,吴飞呆滞空洞的眼睛突然有了神采,好似通了电的灯泡,蓦地亮了起来。

「求求你,救救我,不是***的,我真的没有***!」他哭喊着,眼底流露出困兽般无法自拔的绝望。

我对他突如其来的号啕大哭有点措手不及,连忙手忙脚乱地翻找起纸巾。

面对警方审讯时矢口否认大呼小叫的人多不胜数,但在警方已经掌握充足证据并准备提起公诉的时候,还能喊冤叫屈的人就屈指可数了。

在接手之前,我已经详细了解过整个案情,犯罪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我能找到的有效辩护点并不多。

这次见面,我主要是想试试能否找到被害人明显过错,从而将主观上的故意***定性为间接故意伤害的***犯罪。

整个案子可以用八个字来概括,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三个月前,众望集团董事长吴聪明突发心脏病去世,因其生前未留下遗嘱,家族信托的指定受益人也没有具体公布,且他的妻子早已撒手人寰,他的两个儿子吴飞和吴翔自然而然成了遗产的第一顺位继承人。

***面前,兄弟二人反目成仇,围绕公司职务、财产继承、权属分割等闹得不可开交。

由于众望集团是一个现代股份制企业,企业主要负责人需要经过董事会选举产生。

就在董事会召开的前天,吴翔一反常态,主动求和,打电话给吴飞请求谈判,双方约定当天下午两点在吴翔家中见面。

下午两点,吴飞、其妻子贺美娟、众望集团中的几名核心成员一行人一同来到吴翔家中。

谈判开始前,吴翔突然变得神神秘秘起来,他挽着吴飞进入书房并态度强硬地命令所有人都退到屋外等待。

众人见状纷纷只得坐在客厅静候消息,由于房间隔音效果奇好,里面发生什么大家一概不知。

等待期间,突然有滚滚浓烟从书房内飘散出来,大家被呛得鼻涕横流,贺美娟第一个察觉到不对劲,一个箭步冲到门前准备推门而入,出乎意料的是,门从里面反锁住了。

无论他们怎么推怎么踹,门都纹丝不动。

吴翔的妻子陈楠着急忙慌去找钥匙,其他人心急如焚,搓手顿足,看着紧锁的门束手无策。

就在大家急得团团转之际,门「啪」的一下打开了。

吴飞只身一人走出房间,当时他神情恍惚,身上血迹斑斑,手里拿着一把鲜血淋漓的水果刀,口里语无伦次地哭喊着:「我杀了他,怎么办,我杀了我的亲哥哥!」

众人闻言大吃一惊,贺美娟留下来照看精神已经接近崩溃的吴飞,其他人赶紧冲进屋子查探情况,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得愕然失色。

屋内一片血腥,吴翔背对着他们躺在血泊中,一动不动。

明火在房间中熊熊燃烧,烟柱腾空而起,在空中不停翻滚,血腥的气味和炽热的火焰弥漫在空气中,众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贸然上前。

陈楠拿着钥匙匆匆赶来,看到丈夫浑身是血地躺在地上,顿时放声痛哭,不顾众人阻拦,毫不犹豫地冲进火场,前脚刚迈进屋子,一声巨响随之而来。

爆炸声震耳欲聋,陈楠被巨大的冲击力掀翻在地,其他人连连后退,一个个灰头土脸,炽热的气浪吹得大家头晕目眩,几乎无法站稳。

贺美娟率先反应过来,她背起倒在地上的陈楠,一边大步流星地往外跑,一边方寸不乱地指挥大家赶紧出去,等候警察的到来。

警车呼啸而来,火势很快得到控制。

大火肆虐后,屋内烟尘弥漫,一片狼藉,烧焦的木板和砖瓦散落一地。

零零散散的碎片中还掩埋着星星点点被炸得支离破碎、趋近炭化的遗肢残骸。

毫无疑问,那是吴翔的尸体,只不过此刻已经面目全非了。

警察随即对众人分别展开询问,随后便把吴飞当作重大嫌疑人带走调查。

警方调查结果显示,凶案现场是一个双重密室。

整个房间密不透风,屋内大落地窗是被锁扣完全封死,窗外还装有铁质防盗网。

除此以外,唯一的进出口就是房门了,但房门从内锁死,且当时众人都守在客厅,并未见到有人进出。

别墅外布满了星罗棋布的***头,录像显示,案发当天除了吴飞一行人和吴翔夫妇外,现场再无他人进出。

警察到来后,对楼内每间屋子都进行详细地搜查和寻访,也未发现任何躲藏痕迹。

通常要在起火后十至十五分钟,火灾现场才会达到近四百摄氏度。可案发现场才一会工夫,就把房间内的物品燃为灰烬,杀伤力可见一斑。

很明显这是一起人为纵火,引发爆炸的罪魁祸首是屋内的几箱白酒。

痕检结果显示,纵火工具为吴飞贴身使用的打火机,和吴飞手持的水果刀一样,上面仅提取到吴飞一人指纹。

现场凝固的大量血迹与凶器上的血迹DNA比对结果一致,均来源于吴翔。

一切证据都指向吴飞,尽管吴飞在审讯时突然话锋一变,一再否认自己***事实,但动机、证据链都已完善,吴飞的获罪从各方面来说都是无可辩驳的,在重证据轻口供的原则下,该案被迅速移交检察机关,提起公诉。

遗憾的是,吴飞虽然腰缠万贯,但此案证据确凿,很多律师为了保持不败之身通常对此类案件避而远之。

万般无奈之下,他家人只得将辩护费用一再提升,最后竟高达五百万。

重金之下必有莽夫,我自告奋勇,成了吴飞的辩护律师。

只是,我没想到,临近开庭了,吴飞竟然还一口咬定自己是被栽赃陷害的,企图让我为他做无罪辩护。

你说,他是白日做梦还是另有隐情?

五、

「我刚没听错的话,吴飞从书房里出来的时候,亲口承认自己杀了自己的亲哥哥吧。」杀手敏锐地捕捉到了重点,看来他听得十分认真。

「是的。」我不置可否。「那他后来为什么又改口喊冤,这不是自相矛盾吗?」杀手蹙起眉头,疑惑不解。

「有时候,我们的大脑也会欺骗我们,我们明明无论如何也记不得某件事、某种感受,甚至根本不觉得他们发生过,但就像是灵异事件一样,当那件事出现,我们的身体自然而然地也就产生了回应,就像我们已经习以为常一样。」

我继续讲。

六、

还没听他陈述案情,不知怎的,一看到他如炬的目光,一种奇怪的感觉从心底油然而生。

直觉告诉我,他不是凶手。

「我相信你!」几乎是脱口而出,我信誓旦旦道:「我也相信法律,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吴先生,想赢这场官司,就不能对我有所隐瞒,我们都要开诚布公,把一切摆在桌面上!

「我知道那天发生的事你对警察说过不止一次了,但还是请你再仔细回想一下,不要漏过任何细节。」

吴飞回答地不假思索,甚至连思考的过程都省略了,看来同样的事情警察三天两头就会问一遍,所以这套说辞他早已如数家珍了。

「事实上,不是我杀了我哥,是我哥要杀我。」吴飞一开口,便令我大吃一惊。

「那天,在房间里,我哥先是忆苦思甜,与我回忆起童年时期的点点滴滴,然后大吐苦水,诉说他这些年在公司摸爬滚打的起起伏伏,讲到动情之处,我深受触动,与他抱头痛哭,就在我们哭作一团时,他猛然起身,从抽屉里抽出一张纸,开始苦口婆心地劝我在上面签字。」

「那是一张遗产分割协议,我哥要求我放弃公司的全部股份,作为补偿,我可以得到父亲现有资产的70%。」

「真是晴天霹雳当头一棒,原来刚才的虚情假意都是为了这份协议做铺垫!我又不是傻子,捡了芝麻丢了西瓜的道理谁不懂?我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眼看我无动于衷,我哥勃然大怒,先是厉声怒斥我是个薄情寡义之人,紧接着抄起一把水果刀威胁恐吓我。」

「但我仍然不为所动,我原以为他是个色厉内荏的包子,没想到这次他居然下了狠手。」

「见威逼利诱无效,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手帕朝我鼻子捂去,力气大的我几近窒息。我奋起反抗,争执中我抓住机会一把夺过他手中的刀,就在我占据上风时,意外发生了。」

「我突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随即就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我愕然发现我哥已经满身是血倒毙在地,而我手中则握着一把沾满血渍的水果刀!」

「你是说,案发的时候,你已经失去知觉了?」中间过程既然如此一波三折,让我有些出乎意料。

「是的。」吴飞点头如捣蒜。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对着众***喊「我杀了我哥哥」?」

吴飞懊恼地抓着头发,双眉紧锁,神情沮丧。

「这或许是我这辈子做的最蠢的一件事了,当时我刚刚恢复意识,失去了自身的判断和思考能力,看到眼前情形就下意识以为是我杀了我哥,等到我逐渐清醒后我才反应过来,我压根就没有挥动***,更不可能***纵火。」

「但是警察对我的解释置若罔闻,他们告诉我,案发现场是密室,里面只有我和我哥两个人,不可能存在第三人,所以,活着的那个人必然是凶手。」

「而且我此前已经亲口承认罪行,现在所说的一切都是狡辩,我真的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请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我和我哥哥自幼一起长大,感情至深,我怎么可能会狠心杀害他!」

吴飞声泪俱下,虽然言语中有夸大其词的成分,但是我相信他所言非虚,因为他完全没有作案动机。

他是个精明强干的商人,即便再利欲熏心也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纵火,毁尸灭迹,这种做法无异于自寻死路。

可我看过案卷,根据警方调查结果,案发现场是一间双重密室。

房间的窗户是从内嵌死的,防盗窗将窗户围得严严实实的,不要说人了,就连一只手都无法通过。

门外,众人寸步不离地守在客厅,且异口同声地坚称除吴氏兄弟外,并未见到旁人进出书房。

如果真凶另有其人,他到底是如何躲过众人视线进入房间内行凶的,又是从何处逃离得无影无踪的?

总不可能,吴翔自己杀了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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