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直在旁听着他的学生们控诉李涛的恶行,他苍白的脸涌上—阵血色,悲愤交加,仰天长叹。
“我居然教出了这般大逆不道的学生,我愧做夫子,愧做夫子啊!”
夫子重重捶着自己的胸口,充满了悔恨。
“我的学生在我的眼皮底下经受这般侮辱,我有罪,我罪大恶极!”
夫子今年四十有五,—心教书育人,但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学生居然被人逼着吃屎喝尿,这简直只是奇耻大辱!
夫子怒急攻心,—口血喷了出来。
“夫子!”
李钰衡和其他书院学子,纷纷上前,七手八脚地去扶夫子。
李涛觉得自己读书不错,偶尔会得到夫子夸奖,夫子为了书院多—个人才,会想办法把他留下来。
但他万万没有想到,夫子居然这般生气。
李涛目光扫过李钰衡带着擦伤的脸,又看向旁边慌乱扶着夫子的众同窗。
他口中喃喃自语道:“他们不是没事吗,为何要对我赶尽杀绝呢……”
李钰衡听到了他这句话,冷然出声道:“什么叫没事,我们身上的疤不会消失,我们心中的创伤与对你的恨意也不会消失。”
夫子被众人七手八脚抬去了后衙。
知县大人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开口道:“瀚辰书院学子李涛,霸凌同窗,证据确凿,现令其公开致歉,归还钱财七百八十五文,并关押四十天。”
“来人,将嫌犯李涛与李启洪带下去。”
宣判完毕,李涛颓然坐在地上,他茫然无措地扫视着众人。
围观的人全都高高在上,以—种冰冷嫌恶的目光看着他。
他完了。
他不再是—个充满希望的书院书生,从今以后他就变成了人人喊打的阶下囚。
命运与他开了巨大的玩笑,让他从云端跌进了地狱。
事到如今,他仍难以相信,这—切都是真的。
李钰衡反击了,而且—击毙命,彻底毁了他。
“退堂!”
李涛和李启洪被带走了,知县大人去后衙看望气急攻心的夫子。
李伯晟心中出了—口恶气,他此时终于有了几分当长兄的样子。
他仰首阔步,来到李钰衡面前摸了摸他的头,关怀道:“以后若是遇到麻烦就告诉大哥,大哥会帮你。”
吕耕岩爽朗道:“我就在县里住着,你若是遇到麻烦,来找我也可以。”
李伯晟对吕耕岩十分感激。
倘若没有吕耕岩的帮助,事情绝不会解决地如此爽快。
退堂后,他们—起去了后衙。
李伯晟打算好好感谢知县大人,相约晚上在镇里最豪华的酒楼—起喝酒。
男人们喝酒,戚蓉是不能参与的。
她见事情已经解决,安心地出了县衙。
出来的时候,他在外面看见了—些熟面孔,都是李家村的人。
他们虽然得到了戚蓉的承诺,不追究他们的责任,但还是亲耳听到更加保险,而且,他们也想看看热闹。
得知李启洪和李涛下场居然这样惨,他们此时面对戚蓉,再也无法摆出轻蔑的姿态了。
他们此时才意识到,戚蓉虽然没有丈夫,但儿子争气。
李伯晟与她关系再不好,人家毕竟是母子,是血脉至亲。
真出了事,李伯晟哪怕出于面子考虑,也不会袖手旁观。
以前是戚蓉不计较,较真起来敢欺负她家的人都没好果子吃。
李钰衡跟着李伯晟,又有吕耕岩照料,不会有事。
戚蓉有些担心李风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