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清王府。
尚衣局的嬷嬷们气喘吁吁,看着上蹿下跳,跑来跑去,和她们***的肃清王,一个个上气不接下气:“***快回来,奴婢们不是坏人,奴婢们是给你试穿新郎袍子的。”
“略略略,你们来追我啊,追啊追啊!”肃清王玩得上头,憨憨傻傻的朝她们做鬼脸,这是哪个成年***能做出来的?
也只有这个傻王才会如此憨憨傻。
每次瞧着肃清王这张脸,都要感叹一句可惜了这么帅的脸,成了一个三岁小儿的憨傻***。
最后,跑累的傻王被好吃的哄了过去,一边啃着鸡腿,一边不耐烦的配合尚衣局的人试衣服。
新郎袍子很合身,这三个月去礼佛,在佛家重地,傻王也跟着三天两头的吃素,人也瘦了些,若是如这般大吃大喝,左手烧鸡,右手烤鸭,怕是衣袍都塞不下。
再看看吃得满嘴流油,毫无礼教的傻王,尚衣局的人对视一眼,眼中的鄙夷,只有她们知晓。
她们退下后,傻王就要用袖子抹嘴,被嬷嬷阻止:“新郎袍子可不能抹嘴,你个傻子,要是弄脏了,明日迎亲岂不是被人笑话?”
粗鲁的扒了衣袍甩一边,嬷嬷没好气的说:“老身也是倒了八辈子霉,被人暗算,被安排来侍候你这个傻子。”
傻王听见嬷嬷骂骂咧咧,还以为和他说话,咧嘴憨憨一笑,被嬷嬷嫌弃的戳脑瓜子:“傻子!”
“嘿嘿,傻子!”傻王笑呵呵的。
“蠢货。”嬷嬷又戳了傻王一下
傻王继续学舌:“蠢货。”
嬷嬷:“.......”
知道他又犯傻了,嬷嬷懒得搭理他,让其他人来侍候,她回自己的屋子清净清净去,天天看着一个傻子,郁闷。
嬷嬷一走,就有人来傻王面前:“***没事吧,嬷嬷可有欺负你?”
“你是傻子!”
来人:“.......”
夜深人静,月圆之夜。
肃清王府的***多睡着,傻王也早早的睡下,直到一声夜莺吵醒了榻上的人。
姜清屿面无表情的打开门。
下一瞬,四道人影出现在他面前。
姜清屿神色淡淡:“这个月发生了什么事?”
暗卫把这个月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知,说到冲喜一事,提醒道:“明日便是冲喜的日子,***可有吩咐?”
“居然有人愿意冲喜?”难怪方才看见屏风后面一套刺眼的红色衣袍,原来是新郎袍子。
自从他被暗算中毒后,京城那些捧高踩低的世家,便对他嗤之以鼻。
排队想嫁给他的世家女,在半年前太后说给他选一位王妃开始,京城定亲之人空前绝后,一个个的生怕被赐婚嫁给自己这个“傻王”。
没想到还有不怕死的。
“是永陵侯府被傅国公府退婚的明非绾小姐,大约为了赌气,才求太后成全,公然跪在太后面前说爱慕***,对***一片痴心.......”
暗卫还没说完,姜清屿嗤笑一声:“本王都不知道,本王成了傻子,还有女子对本王一片痴心。”
“有趣,本王这就去会一会,对本王痴心一片的女子。”身影一晃,姜清屿很快消失在肃清王府。
暗卫看着离去的身影,知道明日的冲喜,怕是要不了了之。
准新娘都没了,还冲什么?
冲恭桶吗?
明非绾这边,她明日就要出嫁,才清点了嫁妆回来,有她盯着,宋氏就算再不甘愿,也得破财免灾,把她需要都准备好。
庄子,果园,铺子的地契都在她手上。
一万一的陪嫁银子,她也过目,并无缺失。
洗漱后,瞧着时辰不早,知明非绾安心睡下。
不知睡了多久,叮铃铃的银***惊醒了她:“是谁?”
守夜打瞌睡的静思立马精神,看了看周围,并未看见什么:“小姐怎么了,是做恶梦了吗?”
“银铃响了。”摸着枕头下的金针,明非绾走出去看看,总觉得有人闯入她的院子。
难道继母还没死心,想在出嫁前杀了她?
看着月光皎洁的夜空,院子一览无余,除了她和静思,并无其他人。
转了一圈,也没发现端倪,静思道:“怕是风吹的。”
明非绾暗暗点头:“警醒点,最后一晚,若是被人暗算,前功尽弃。”
静思啪啪打脸让自己清醒一点:“奴婢再不敢打瞌睡。”
明非绾看了她一眼,回去继续睡。
就在她躺下没一会,冷冷开口:“来了何不现身,只要你不伤人,钱财都可以拱手相送。”
话音一落,安静如鸡。
就在她以为自己感觉错误时,屏风后面多了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吓得明非绾握着金针的手抖了抖,气息不稳的开口:“钱财在梳妆台边上的箱子里,你可以随意拿取。”
姜清屿没开口,透过屏风,看着床榻上紧张发抖的女子。
明明吓得要死,还强自镇定的样子,有趣。
他依言拿了一盒子的陪嫁银子,用嘶哑的声音道:“在下不白拿钱,可以为你杀一人,说出你要杀的人,肃清王,亦或是国公府世子傅砚川?”
明非绾眸光一亮,看向姜清屿的脸上有几分意动。
姜清屿挑了挑眉:“杀谁?”
“多谢大侠,银子大侠拿去吃酒,至于***,大可不必。”她还未入门,肃清王虽傻,却不能死。
至于傅砚川,就这么买凶杀了他,太便宜了他。
明非绾知道他最在意的是什么,自然是摧毁他最在意的,才更解恨。
“舍不得?”姜清屿嗤笑。
明非绾摇摇头:“非也,只是不想大侠双手染上背信弃义的男人的血,弄脏了大侠的双手。”
她一口一个大侠,叫得豪气干云,差点让姜清屿忘记自己来这的目的。
他可不是来听她吹捧自己,而是来索命的。
姜清屿戏谑:“你真心愿意嫁给肃清王一个傻子?”
“小女认识肃清王时,他并不是傻子,若不是被人暗算,也不会成为三岁小儿,既然冲喜对他有益,而我这个被退婚的女子,若是肃清王不嫌弃,愿意为他冲喜。”想到那英勇善战,惊才绝艳的少年***成为痴傻***,明非绾也很遗憾。
更遗憾的是,她现在不嫁,怕是三个月后,世上再无肃清王。
她想嫁都嫁不了。
与其被渣爹继母安排嫁给一个不认识的人,不如她自己做主,嫁给肃清王,就算三个月后他没了,她还能抱着肃清王的牌匾,在肃清王府生存。
男人不值得。
既然逃不过嫁人的命运,就嫁一个对自己有利的。
肃清王是傻子,再好不过。
“世人都说,肃清王痴傻是报应,是十万冤魂索命,你就不怕证据确凿,他再无翻身机会?”姜清屿自小视力绝佳,此时将明非绾的面部表情看得一清二楚。
见她蹙眉,看她抿唇,以及眼中一闪而过的不悦。
他统统看得分明。
明非绾恼羞成怒,维护道:“无凭无据,那些人存心造谣,肃清王怎么可能做出那等凶残暴戾之事,还望大侠不要以讹传讹。”
一口气说完,犹不解恨,继续义正言辞:“除非大侠有证据证明,小女绝不相信肃清王是那等冷血无情凶残之人。”
明非绾说完,没听见对方反驳,再看屏风后面,那惧人的声音消失无踪。
明非绾愣了一下,捏着金针靠近一看。
来人确实离开,脚下踢着一个盒子,明非绾抱起来一看,是她的嫁妆银子,银票一张不少的。
那人并不贪财,也没见色起意。
要不是看见静思倒在地上人事不省,还以为是做梦。
不是梦。
确实有人夜闯她的闺房。
她认得出来,那身影,那声音,不是傅砚川。
那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