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国际谈判官重生了
哗————
一盆冷水兜头浇下来,江芙从惊慌失措中醒来。
果然是个婊子,她说的还真不错。
欠的慌?缺男人了?一个二流子混混模样的人蹲下身子揪住江芙的头发。
江意,你真是蠢啊。
四周的嘲笑声不断。
药味怎么样?好受吗?
江芙茫然无措的目光望着四周一群穿着花花绿绿的少男少女们。
脑海里一片空白,浑身的灼热感似乎是跟着飞机爆炸而起的,但又感觉不是,她明明遇到了飞机爆炸,明明是必死无疑的,可眼前发生的一切却那么真实,男人扯着她头发的时候,那种痛感及其明显。
松开,她嗓音暗哑,带着几分不怒自威的警告。
男人抓着她头发的手松了一分,似乎被她吓住了,但仅是一秒钟,又抓紧了,另一只手一巴掌拍在她的脑袋上:在谁跟前狂?以为自己跟傅家订婚了我就不敢把你怎么样了?
东哥,说那么多干嘛啊,都这样了还不上?
旁边有人煽风点火。
被喊做东哥的人色眯眯的看了眼衣衫凌乱的江芙。
长的倒是好看,就是脑子不太行,你今儿也别怪我,谁让你不自量力呢?男人将江芙一把扔到地上,在众目睽睽之下,开始脱衣服。
江芙还在蒙圈中。
可求生欲告诉她,这里不能久留。
趁着男人脱衣服的时候她伸手抄起一旁的花瓶砸在男人身上,薅起玻璃碎片抵在那人咽喉,冷酷的视线缓缓的扫了一圈在场看好戏的人:想让他死吗?
四周的哗然突然被静默取代。
人群中,有人眼眸中反射出一抹惊讶。
江芙再度开口:不信?
说着,她手中的碎片往那人喉咙上进了一分。
被她擒住的男人张大眼睛,满目惊恐一句话都不敢说,生怕一动嘴,玻璃就刺穿他的喉咙了。
把门打开。江芙很冷静。
人群中有人把门缓打开,江芙擒着人一步步的往门口去。
她的冷酷与冷静与四周的慌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行至门口,江芙一脚踹在男人身上,猛地将门带上,疯狂的跑开了。
屋子里的吵杂声被她隔离在门板之后,但仅是数分钟,门板重新被拉开。
她拖着虚弱的身子行了几个拐角,疯狂的躲着那群人的追捕。
在拐弯之际,猛地撞到了一个人胸前
砰的一声。
她跟男人均是往后退了一步。
江芙抬眸之际,在男人眼眸上看到了错愕。
是他!
而江芙的错愕也被傅奚亭尽收眼底。
这不是——————,男人身后,有偶疑惑的声响传来。
救我,江芙伸手拉住傅奚亭的臂弯,恳求的目光落在他脸面上。
傅奚亭望着落在自己臂弯的手脑海中猛然闪现一个身影,还没从江芙身上回过神来,就见一群凶神恶煞的二世祖怒气冲冲的追过来。
他伸手,将江芙推进了身旁的拐角。
众人见到傅奚亭时,呆住了。
傅少。
傅少。
傅少。
人群中此起彼伏的招呼声响起。
有鬼追诸位?
众人静默了片刻,有人突然开口解释:也没有,就是大家在闹着玩儿。
傅奚亭冷笑了声,不带任何感情色彩问了句:是吗?
散了吧!今儿咱就到这儿了,有人畏惧傅奚亭。
一时间,这些豪门公子哥儿做鸟兽散。
傅董,关青的嗓音有些疑惑,而傅奚亭也能明白他为何疑惑。
去看看。
送她回家,关青走了没两步,傅奚亭又开口。
江芙靠着墙听着走廊里的动静,听见脚步声时,整个人如同惊弓之鸟。
关青刚刚还没来得及看,这会儿看清楚时,未免倒抽一口凉气。
好好的一个富家小姐,蓬头垢面衣衫凌乱浑身是血的出现在这种风流场所,要是被人传出去了,不知道是丢江家的脸还是丢傅家的脸。
江小姐,傅董让我送您回去。关青客客气气开口。
将身上的西装外套递给她:披一下吧!夜总会人多嘴杂。
谢谢。
上了车,江芙才知道这里是哪里,窗外的夜景是首都鼎鼎有名的北大街,整条街不是清吧就是夜总会,这条街,她实在是太熟悉了,以前跟着某人来过很多次,街边哪几家是清吧,哪几家是酒吧她都一清二楚。
被关青送到一栋大别墅跟前时,江芙这个人都震惊了。
【黄昏文学】首都鼎鼎有名的富人区。
问她为什么知道?
因为她时常出入这里。
到了。
江芙站在门口有些踌躇不前。
傅董让我跟江小姐一起进去,跟江夫人和江先生解释一下。
谢谢,江芙开口感谢。
她需要这样一个有势力的人帮她解决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别墅大门被人打开,佣人见她这模样,倒抽了一口凉气。
惊呼声随之而来:小姐。
伊恬从屋子里出来,见自家女儿这样,吓得没了言语。
反倒是江川问:这是怎么了?
江先生,关青适时的开口:江小姐跟傅董一起的时候出现了点意外,傅董特意让我来跟二位解释一番。
傅奚亭的段位众人都清楚,什么事情都无需说明。
仅是这个告知便足以让人信服。
麻烦傅董了。
..........
江芙进屋,伊恬关心的握着她的手,刚准备说话,她倒抽一口凉气。
掌心被玻璃割开的伤口依旧。
天啦,你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怎么成这样了?不是跟同学聚会去了吗?
我想回房间梳洗一下,江芙冷静的嗓音让伊恬一愣。
感觉到有些怪怪的,但见女儿这样,也没细想。
好好好,徐妈,她连连点头,喊了徐妈跟她一起上去。
江芙跟着徐妈一起上楼,故意将脚步放慢,企图让徐妈带她回房间,可奈何江家的佣人都很有规矩。
徐妈见她停下,有些疑惑:小姐,怎么了?
没怎么。
江芙回应,跨步往左边去。
小姐,你的房间在这边。
江芙脚步一转,跟在徐妈的旁边,直到徐妈打开一间卧室的门。
你出去吧!
不需要帮忙吗?
需要的时候我下楼喊你。
002:听话就留着,不听话就弃了
江芙关上门,冲着房间里书桌的电脑去。
打开电脑,看见上面请输入密码的页面,没忍住一个粗口爆出来了。
须臾,她开始翻箱倒柜,在柜子里翻出钱包,掏出身份证。
对着生日输入密码。
错了!
她放下身份证,又开始疯狂地在屋子里翻找。
在垃圾桶里找到了一份报纸。
【黄昏文学】
日期五月六号。
江芙输入密码,还是错了。
她的目光此时不在这份报纸上,迫切地想知道一些别的东西,比如——自己的死因。
四处翻找,在抽屉的最角落里翻出了一本日记本,扉页上有一串数字。
她试着输入这一串数字,电脑开了。
修长的指尖游走在键盘上,百度输入词条【黄昏文学】
页面跳出来了一则新闻,今晨八点,太平洋上空一辆波音飞机坠亡,我国四名高级谈判官牺牲。
下方,是她与同事的黑白照。
江芙坐在椅子上,整个人都是颤抖的。
脑袋一片空白,呼吸微弱的近乎没有。
她死了。
可她现在还活着。
活在别人的身体里?
活在一个名叫江意的身体里。
她细细的回忆飞机出事之前的每一个细节,她们代表国家去与东国进行谈判,乘坐的飞机都是专机,不会出现这种误差的,一定是这里面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为何她出差之前领导给她放了半个月的假?
为何这则新闻如此轻描淡写?根本不提及飞机失事原因?
江芙脑子里的疑惑如同蜘蛛网,密密???麻麻地爬上来。
遍布她的四肢百骸,让她通体冰凉。
电脑黑屏的一瞬间,她透过漆黑的显示屏看见了自己现如今的长相,一张普普通通的大学生面孔。
没有自信耀眼的笑容,没有高雅的气质。
厚重的刘海挡住了眼帘让她有些看不清楚眼前。
江芙在书桌前一直坐到了凌晨,许久过去,才从震惊与不可置信中回过神来。
国际谈判官已经死了。
这个女大学生还活着。
笃笃笃————敲门声响起。
伊恬推门进来,见江芙神情呆滞地坐在书桌前,又看了眼她手边的报纸,无奈地叹息了声:还没睡呢?
妈妈知道你受委屈了,你有自己喜欢的人,可爷爷的话家里没人敢不听。
伊恬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宽慰着:早点睡吧!
伊恬出去的时候,江芙目光又落到了那份报纸上。
【黄昏文学】
报纸上的那个男人是她今天在夜总会见到的那个。
她认识吗?
认识。
首都傅家的独生子,权力之巅的太子爷。
首都这个圈子里但凡是混出点名堂的二代她基本都有所耳闻。
本该是两个世界的人,可此时,莫名地交集到一起去了。
江芙翻开刚刚那本笔记本,看了最上面一篇随笔。
【黄昏文学】
...........
送回去了?首都馥园,男人站在窗边,指间端着杯洋酒,有些懒洋洋的开口。
送回去了,关青毕恭毕敬开口。
江家人问什么了吗?
倒也没多问,关青如实回答。
男人端起手中酒杯喝了口酒;今晚怎么回事。
话语平静,没有过多的情绪,但关青知道,这句话不是关心江芙。
相反的,是一种避免,如果江家不听话,女儿出去瞎搞,这场婚怕是联不成了。
江小姐今晚跟同学聚会,没想到被人算计了,最后挣扎逃脱,被我们遇到了。
谁算计?
关青沉默了片刻,如实回答:没细查。
不过————您跟江小姐订婚的消息出去之后,应该少不了有人会找她麻烦。
傅奚亭沉默了,许久之后才恩了声。
似乎不想多说。
去盯着江家。
于傅家而言,江家不过是颗随时可以丢弃的棋子而已。
听话就留着,不听话就踹了。
.........
江芙仍旧坐在书桌前。
对自己的境遇产生了怀疑,一度以为这是一场梦境,可真实的触感以及身上的伤口都在告诉她,这是真的,并非梦境。
她死了,却又活在别人的身体里。
拥有仅仅属于自己的记忆。
她记得自己以前的一切,却对这个身体的主人及其陌生。
电脑屏幕里,仍旧放着国际谈判官惨死的新闻。
翌日,江芙睁眼,刺眼的阳光洒进来时,她有些恍惚。
意意、起床了吗?
起来了。
江芙刚坐起来,门从外面被人推开:一会儿让司机送你去学校?
江芙点了点头:好。
不让司机送,她根本就不知道这人读哪个大学,学什么专业。
最为恐怖的是,江意的微信微博,所有社交平台的记录都是空白的,她对江意的了解,仅仅是那本寥寥数语的笔记本。
再无其他。
晚上去爷爷家吃饭,要早点回来。
伊恬温柔的嗓音响起,落在江芙臂弯上的手让她觉得触感很微妙。
好。
我很担心她会不会想不开,江芙刚刚转身,身后伊恬担忧的嗓音传来。
想不开?
江意自杀了?
........
司机送江芙到首都大学,但神奇的是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哪个系的。
只看得见周遭传来的指指点点。
仿佛她是什么毒瘤似的。
江意——,一声清脆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江意缓缓回头,望着她。
不去教室吗?你站这儿干嘛?
哦,去。
那走吧!女孩子怪异地看了眼江意,有些奇怪地望着她:你今天怪怪的。
江意不以为意:不舒服,走吧!
大二的教室基本不固定了。
江意刚一进去,一阵唏嘘声响起:哟,太子妃也来了?
订了婚不回家待嫁还来上课啊?
江意大概知道她们是在嘲讽自己,但还是不确定,侧头问身边的女孩子:她们在说我?
女孩子震惊,一脸看鬼的表情看着她:你不知道?
江意抿了抿唇,在大家的注目下走进了教室。
扫了一眼四周,里面的熟面孔还不少。
003:你昨天干嘛了?
老师来了,身后,有人悠悠的喊了这么一句。
江意慢悠悠的跨步进阶梯教室。
随着老师走进教师,大家的议论声就此止住。
你知不知道大家都在怎么议论你?
江意的手机突然有人发了一条信息过来。
她回了个问号。
大家都说你昨天去勾引校草了,明明订了婚还出去水性杨花。
那人说着,还发了张图片过来:这是校网上的图。
江意看着,勾了勾唇角,顺着女生说的校网,找到了发帖人埋在地下翻了翻。
那义愤填膺的一番形容让江意有些好笑。
随手打下几个字:看你这愤怒的模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睡了你爸。
江意这话一发出去,教室里的目光三三两两的落到她身上来。
上课结束,老师在教师里咳嗽了声:有件事情要跟大家说一下,大二了,你们要开始选辅修专业了,都回去想想。
老师,有人不用哦。
阴阳怪气声在教室的中央冲出来,随之而来的是哄堂大笑。
大家一边笑一边将目光落到江意身上。
江意目光缓缓的扫过去,正想开口反驳。
台上的老师突然温和开口:同学,我们副院长有句话,叫做不以一件事情而否定一个人,更不因别人与你不同而嗤笑他,生而为人,该当慈悲。
江意听到这句话,眼眶一热。
这句话,是她曾经的老师说的,更是她的座右铭。
只是没想到,在回到首都大学的校园里,仍旧能听到这句话。
老师亲自开口,原本看好戏的人都有些讪讪的就此作罢。
教室里的人陆陆续续的离开,江意慢悠悠的收拾东西,等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她走到讲台前:老师,我想问你刚刚说的那句话是谁说的。
哦,是余音院长说的。
大概是怕江意不知道,又加了一句:法语系的副院长。
那我可以选修法语吗?
老师看了眼江意,有些错愕,在他的印象中,这个学生似乎是个不多言不多语的人,更甚是在语言上没有丝毫天赋。
但学生这么问了,他点了点头:当然可以。
江意上完课,准备离开。
远远的就见前面有两个熟悉的身影,两位半百头发的老人并肩而行,挺直的背脊给人一种学者派的作风。
问了吗?真的没可能生还了?女妇人的嗓音有些颤栗。
男人叹了口气:问了,外交部已经发通知了。
女人脚步微微踉跄:还这么年轻,江家父母可怎么办啊。
江意跟在她们身后,不远不近,恰好能听见她们的对话。
前面这二人是她的老师与师母。
她也在首都大学毕业,是载入过校册的人,也是他们引以为傲的榜样,可此时——却不明不白的死了。
既然是代表国家出席,自然是经过层层筛选的,为什么还会出现这种失误?我不能理解,女妇人的话带着几分难以理解。
而身旁的人叹了口气。
一切尽在不言中。
小姐。
江意的脚步早就停了,而原本在她前面的两人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司机来接她时间她站在路边不动,开口喊了声。
夫人在等你回家。
江意在车上,脑海中一直浮现出刚刚那二人的话,原来,不止她一个人觉得自己死的不明不白。
车子停在江南苑别墅门口时,伊恬就迎了出来,握着江意的手轻轻的拍着:今天学校怎么样?
挺好,江意有些失魂落魄。
我给你选好了衣服,你上去试试看合不合适,晚上我们一起去爷爷家吃饭。
好,她魂不守舍的上楼,没有换衣服,而是打开电脑网页,又在看新闻。
意意——,伊恬推门进来见她坐在电脑跟前红了眼眶,有些慌神。
你怎么了?伊恬很温柔,不管是外表还在言行中,都透露这一股子小家碧玉的温婉感。
伊恬一边问,一边看了眼电脑屏幕。
错愕在眼眸中一闪而过。
没什么,看到新闻有点感伤而已。江意随口胡诌了个借口。
伊恬点了点头,也不知是信还是不信,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不看了,生有时辰死有定处,我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好了。
那句生有时辰死有定处就跟一根针似的狠狠的插进了江意的心里。
让她难???以喘息。
她点了点头:知道了。
江家老爷子不在江南苑,在郊区的老宅里。
江意这日出来,扎了个高马尾,露出光洁的额头。
这装扮让伊恬都愣了一愣:意意这样很好看。
伊恬的印象中,江意很自卑,属于胆小的孩子特有的自卑。
身为母亲的她,诸多无奈,除了自责之外,别无她法。
从江南苑到郊区老宅,走高速都用了小半小时。
到时,老宅里坐满了人。
而无一例外的是,这些人她一个都不认识。
除了江老爷子之外。
砰————江意刚进去,一只紫砂壶飞到了她的脚边。
伊恬一惊:爸————。
你昨天干嘛了?老爷子的质问声朝着江意甩过来。
江意低头看了眼脚边的紫砂壶,拉着伊恬往后退了退。
伊恬错愕。
刚想开口,只听江意道:我昨天在夜总会被有心之人下药了,她们嫉妒我跟傅家联姻、企图强|奸我,当时,她不也在场吗?
江意的下巴指了指坐在一旁的女孩子。
江思,你说,怎么回事。
老爷子将目光落在一旁的江思身上,带着几分凶狠。
而伊恬,惊讶的眸子落在江意身上,恍惚有种站在自己身旁不是自己女儿的感觉,以前的江意是不会这样的。
从不会。
而江思也呆了,没想到江意会开口反驳。
呆愣了数秒的人被老爷子一句怒喝喊回了神:爷爷,我昨天到的时候姐姐就已经躺在地上了,我怎么知道其他呀。
即便不知道,你看见我躺在地上被别的男人抓着头发也不该视而不见吧?毕竟我们还是姐妹。
江思:..............
004:傅先生给个公道话
伊恬错愕万分,她的女儿,性格算不上唯诺,但也绝没有今日这般毫不示弱。
她伸手将自己往后拨的时候,她仿佛看到了一只被自己护在羽翼下的幼崽突然长大了。
江意镇定自若的盯着江思,好似一个人活成了千军万马。
这个屋子里的人,不说百分百了解江意,最起码百分之八十都是了解的。
以往的江意,大气不敢喘息,面对父母长辈的质问除了沉默,仍旧是沉默,可今日,她不卑不亢的将她的话拨了回来。
江思是震惊的。
而老爷子更甚。
一屋子的人因为江意的这句话而静默了。
思思,意意说的是真的?
伊恬的嗓音打破了客厅里的沉默。
江思才从震惊与不可置信中回过神来。
她想了想,老爷子在场,她要是说谎如果被拆穿了那么事情绝对会一发不可收拾。
在三斟酌,江思道:我昨晚确实是在场————。
你在场,却看着那些人欲要强|奸我。
江意抓住她话语里的漏点开始反击,不给江思继续开口的机会。
而江思,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江意怼了回去。
向来压江意一头的江思这会儿有些呆滞。
意意,思思不是这种人,当时肯定是人太多,她慌乱了,徐一身为江思的母亲,身为江家老二的媳妇儿,在江家也是个极有存在感的人,见自己女儿被江意压着,难免没忍住直接开了口。
江意仍旧沉稳镇定:我们明明没说有多少人,您为什么会知道人多这件事情?
江意一句话,就把事情闹大了,本来就是晚辈小打小闹的事情现在突然上升到了长辈身上。
徐一脸上一阵清白。
落在膝盖上的指尖微微的勾了勾,盯着江意的目光跟淬着毒似的。
意意,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二婶没听懂。
以往,只要徐一说这句话,江意即便是有作势的心情也没作势的本事。
可她不知道,这个江意,并非原来的江意。
只见她缓缓摇头:我也不知道二婶是什么意思。
江意觉得自己真惨,别人重生都带记忆,可她重生,就是一张白纸,一片寡白就算了,重生到这种家庭里面,人人都是八百个心眼,各个都是九曲十八弯的心。
你口口声声说思思在场不管你,你有证据吗?
二弟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们家意意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不成?伊恬向前一步将江意护在身后,怒目圆睁的盯着她。
徐一不屑的笑了声:大嫂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护着孩子啊。
二婶这张嘴不拿去喷屎实在是可惜了,当母亲的护着女儿被你说的跟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似的,怎么?我们家的人都吃你们家的大米长大的?
江意想也没想,直接怼了回去。
徐一惊住了。
而其余人更甚如此。
江家是个门庭深严的家族,在首都也是一等一的存在。
倘若门庭不行,傅家也不会跟她们订婚。
傅奚亭这个首都太子爷也不会找上门来。
这一切,归功于江老爷子的严谨。
江家人即便是互看不爽,也不会在老爷子面前闹的太难看,顶多就是说两句。
而此时————江意明显是越界了。
众人都知,唯独当事人不知。
直到一直紫砂壶擦着她的耳边过去。
江意才回过神来。
老爷子怒竭:你说的都是什么龌龊话?我江家就是这么教你的?
意意,伊恬很护犊子。
带她去祖堂跪着。
江意:???
跪祖堂?
都二十一世纪了她还能听到这种话。
2010年了,大清亡了都快一百年了,她竟然还能听见这种话。
江思得意的目光从江意身上扫过去,就差鼓掌示好了。
江意还没从刚刚那句话中回过神来。
门口老管家的声音先进来了:老先生,傅先生来了。
屋子里连续摔了两只杯子,一片狼藉。
而这会儿,傅奚亭又来了。
江意有种自己要就此逃过一劫的感觉。
而这逃过一劫不是因为自己的本事逃过去的,是因为傅奚亭来了。
那个在首都商场征战四方将一众豪门世家玩弄于股掌之间的男人。
佣人急急忙忙过来将玻璃渣收拾了。
伊恬搂着江意的肩膀往旁边去。
以后在爷爷跟前有些话不能说,她低低开口,劝着江意。
江意抿了抿唇。
她不是个怕谁的性格,现在唯一的窘境就是她不知道这屋子里谁是好人谁是坏人,事情的起因经过都是怎样的。
那种有才华而施展不开的感觉令她憋屈。
江意内心怒火丛生,自己处境犹如迷雾,伸手不见五指,而伊恬此时又来这么一句话,令她酝在心里的火一下子就冒出来了。
跨步离开了伊恬的身边,刚想转身。
撞到了身后刚刚进来的人。
先生————,关青的嗓音有些担忧。
而江意堪堪站定,且还是借助男人的手心才站住的。
江小姐没事吧?
江意站稳,拍了拍裙摆,用仅是两个人听得见的语气冷冷开腔:本来没事儿,遇见你之后全是事儿。
傅奚亭眸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盯着江意的目光带着几分探究。
江小姐身体还好?
江意似乎是想起什么,盯着傅奚亭开口:不好。
关青错愕。
似乎没想到江意会这么回答。
正常的谦虚客气怎么改变了味儿了?
哦?傅奚亭挑眉,仍旧是叫人看不出什么他在做何猜想。
你说说。
意意,老爷子不温不怒的嗓音传来,带着几分威慑性。
似乎并不想江意在傅奚亭面前多说什么,颇有种家丑不可外扬的架势。
而江意呢?
明知自己此时处境艰难,而江家人又想抱住傅奚亭这个大腿,她怎么能不搏一搏?
在这种人生地不熟的环境下,每个人护着自己,得死多惨?
江意牵了牵唇角,望向傅奚亭,硬着头皮开口:刚刚我们在争辩昨日事发当时,妹妹在不在场,傅先生作为在场者之一,能否给个公道话?
005:让我保佑保佑你们
傅奚亭对江意的了解不多,所了解的,无非就是大家私底下传的那些话。
文静内敛,与世无争。
说白了,无非就是呆滞不知反抗,争不赢人家,可今日看来,似乎与传言相违背。
傅奚亭垂在身旁的指尖勾了勾:什么公道话。
昨日夜总会,江思是否也在场?
江意语气平稳,但这平稳中带着一股子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咄咄逼人。
言简意赅的语气没有多余的语调。
江思看见傅奚亭的时候心里的慌张一闪而过,她上前一步:姐姐,爷爷都说这个事情以后再说了。
江意目光冷冷:以后?哪个以后?
她又回头看了眼老爷子:如果爷爷信我,就不用等以后,如果爷爷不信我,这个以后不过就是让我跪祠堂的借口。
老爷子面对江意的咄咄逼人,深邃的视线中多了些许探究:意意————。
傅奚亭当旁观者看了几分钟戏,落在江意身上的目光带着同样的打量。
江老,晚辈今天来,也是想弄清楚这件事情。
江思听到这句话,浑身一颤???。
刚刚还涌起的幸灾乐祸这会儿全都消失不见了,被惊恐取而代之。
晚辈跟江意既然订了婚,自然是一体,外人明知江意是傅家未婚妻却还算计她,欲要找人强|奸她,这不仅仅是在打江家的脸,也在打傅家的脸。
傅奚亭为人沉稳,多年的商海浮沉让他浑身透着一股子王者气息,他无需动怒,便能成为一个场子里的主宰者。
而此时,即便江老爷子的学识阅历都在他之上,也不免被这位晚辈给震慑住了。
好好的一个聚餐,变成了讨公道。
老爷子突然懂了为什么傅奚亭一定要让江意来。
原来深意在此。
奚亭说的是。
思思,你说,经过是怎么回事。
江思突然被点名,有一丝慌张。
望着傅奚亭的目光带着一起期盼,似乎期盼他能开口解救她。
傅奚亭今年正值而立之年,阅历见识见闻在整个首都的上层圈子都是数一数二的。
早年间,傅家因家族斗争死的死,伤的伤,而傅奚亭,是那为数不多活下来的一个,二十出头的年纪扎进商场,这些年,说得文明点,就是大刀阔斧拓展江山版图,说得不好听点,便是将当年踩过他们的人一一拉下来,让他们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他未曾放过任何一个人,曾有人言,他手中沾染的鲜血堪比旁人此生喝过的水。
有人敬重他。
自然也有人怕他。
昨天晚上,我被同学喊去玩儿,其他的事情,我不太清楚。
江思的话有些飘。
不知道是被傅奚亭盯的还是被江意盯的。
是不清楚还是不想说?江意穷追不舍。
江意你什么意思?你就是一口咬定我跟他们同流合污,见到你被欺负也不管是吗?
是!江意言简意赅,一个字直接甩了出去,盯着江思追逐的模样根本就不是她以前能干出来的事儿。
伊恬早就震惊了,那种震惊无以言表。
眼前人,是她女儿,也不是她女儿。
二十二年,她从未见过她的女儿这般毫不退让。
江思也是。
江意的步步紧逼让她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江意,你说江思跟她们同流合污不管你死活你现在不也对着她咄咄逼人要把罪名摁到她头上吗?
徐一眼见江思被压制,她虽然我畏惧傅奚亭,但如果在不开口,江思这个名头肯定是要落下去了。
江意翻了个白眼:二婶,照你这意思,别人欺负了我,抹黑了我们江家的罪名我都该忍气吞声了?人家想强|奸我,我让他强|奸,人家想杀了我我就让他杀了?人家想不分青红皂白地让我去跪祠堂,我就要去跪?在二婶心目中我这么慈悲为怀舍身为人吗?那要是这样,爷爷是不是该把祠堂里老祖宗的排牌位都丢了,没事儿给我磕几个响头上几注香让我保佑保佑你们?
江意这番大逆不道的话出来,客厅里落针可闻。
傅奚亭盯着江意的目光已经不是打量了,打量儿二字已经难以形容他此时的目光。
而关青,满面惊恐。
首都世家里的这些人,最忌讳此事。
都说穷算命,富烧香,这群人最擅长的就是虔诚地跪在老祖宗跟前请求保佑。
而江意,无非是与他们背道而驰的一个。
世家里,异类是很难活下去的,他见太多了。
老爷子气得浑身发抖,如果不是碍于傅奚亭在,他手中的拐杖只怕是已经握不住了。
江意呢?
无所畏惧。
她目光依旧落在凉气身上:处理不了就报警吧!药物会在血液中存在二十四小时,昨晚那么多人,总有那么一两个是敢开口的。
江意……,老爷子咬牙切齿开口:家丑不可外扬。
什么家丑?我看他们包庇犯罪同伙的模样不是挺光荣的吗?
江意开口反驳。
她的架势,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是必须要闹到底了。
而江意,也会趁着傅奚亭在,站稳脚跟。
如果今日之事不成,江老爷子往后还会整她。
只要傅奚亭今日还在,哪怕是他不开腔,她都有把握让自己完胜。
霎时,客厅一片静谧。
傅奚亭目光向下时,看见她脚踝上的血迹。
玻璃碎片划开的痕迹,血迹已经干涸。
傅奚亭的目光缓缓移开,落在关青身上,他会意,咳嗽了声:江老,这件事要不让江二小姐道个歉吧!大家都是一家人,道歉诚意如果够的话,我相信大小姐看在您的面子上也会让此事过去的。
关青从中调和,老爷子即便心中怒火丛生,也会忍这一时。
江思愿意吗?
不愿意。
可眼下她骑虎难下,一屋子人将目光落在她身上,老爷子更甚是带着几分警告。
她不能不开口。
江思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眼眶里的泪水,颤颤巍巍开口:姐姐,对不起。
因什么事对不起?我可不接受不明不白的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