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失落的叹一声,祁敬生心觉得不妥,却又不知说什么。
“那妾身让清宁回去准备着,回主屋去……”
祁敬生道:“你这屋子收拾得也不错,就在这儿吧。”
楚瑜一愣,按道理,她进府之后,的确要分个院子住下的。
哪曾想,这院子是这样分来的。
“是。”应了声,楚瑜便踱步朝洗浴间过去,没几步,就朝通房那喊了一声,“清宁,打水来伺候***洗漱。”
通房里,清宁和香茗正在烤火,闻言连忙应声,又去下人房喊人去打水去了。
楚瑜回来与祁敬生福了福,“妾身去药房看看,一会便回来。”
祁敬生不知道从哪儿拿了本书看,‘嗯’了一声,“你倒是真在认真学医。”
楚瑜看到,他手中拿着的,是她今日看的一本医书。
她微微颔首,解释道:“妾身做什么都是认真的,并非半路出家,***要信任妾身。”
两人四目相对,她也不知道祁敬生在想什么,再次重复道:“妾身不会伤害***。”
祁敬生将医书丢在杌子上点了下头。
楚瑜这才出了主屋,往离主屋最远的厢房去,那间厢房挨着小厨房,制作药膏这些,也需要用到蒸煮,灶头这些。
她去看了一眼被蒸在锅里的药材,正好碰到清宁等人给祁敬生来厨房打热水。
另外一口锅里,是她蒸煮的药材。
她又加了一把柴火煮了一会儿。
几刻钟后,清宁来问,“王妃,***已经安置了。”
“嗯。”
清宁问道:“那奴婢着人给王妃的洗澡水添好。”
她点着头。
清宁便叫了两个***提着木桶来装热水。
等楚瑜回主屋时,祁敬生已经在床上躺下了。
她洗好澡,将烛台熄了才窸窸窣窣的爬上z床。
心头想的却是他那一句:“一切不过是做戏。”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神色,嗓音都是冷漠的。
一切不过是做戏!
楚瑜,你也别忘了,你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能好好的活下去。
盖好锦被,她闭上眼试睡了好久,今夜不知道为何,极难入睡。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渐渐进入梦乡。
寒冬,她一身大红喜服瘫在镇远将军府前,疼的面容扭曲。
鲜血染红了白石板。
寒风如刀穿透她的身体,凌虐她断骨的手脚,疼得她血泪滚滚,“爹,娘,快开门,救救我,救救妘儿……”
“不要,不要……”
疼痛如蚀骨之蛆,直往她骨头里钻,疼得她满头大汗的从噩梦中惊醒过来。
等她反应过来是做梦时,看到祁敬生坐在身侧,似在看着她。
“王妃做噩梦了?”
楚瑜颤巍巍的道:“妾,妾身扰了***清梦,请***恕罪。”
她那样嗫喏喏的音色里,带着太多的小心翼翼。
就这一瞬间,祁敬生心口像是被打开了一个口子,想要安慰她。
可是,他天生是个不会安慰人的。
就在楚瑜还后怕,战战兢兢时,祁敬生伸出手抚在她的头顶,“别怕,有本王在。”
她看不见他的表情。
可是,她听见他声音比以往有温度些,他是在安慰自己?
头顶,他的大掌,像是个暖炉一样,让她头顶暖烘烘的,这一股暖意从头蔓延至心脏,到脚指头。
前世,从未有人真心的关心过自己。
这一世,祁敬生是第一个看起来很冷漠,实际上给了她体面的人。
若他一点面子都不给,楚瑜想,或许,她即便不被打断手脚丢在苏家门口,肯定也会生不如死的活着。
“***……”楚瑜声音微颤,将他的手从头顶拿下来,双手握在手心,“妾身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