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门那日,我是被陈凌苏抱下马的。
不乘车就算了,一路上贴得那么近,卿卿我我的,阿苏你,好不知羞!
什么车辙坏了,马夫病了,陈凌苏为了秀恩爱,让他把马吃了他都能干得出来!
不,马不能吃,他还要骑着它带着我招摇过市呢!今日是我张语灵有生以来回头率最高的一天。
陈凌苏不满意地皱眉,故意在我耳边吹气:不要叫阿苏,唤一声夫君来听听?
这一举动,惹得我那庶出的妹妹鄙夷地甩了帕子:老牛吃嫩草!真丢人!
我推开陈凌苏,揪皱了他的衣襟:不许再唤我姐姐!
陈凌苏把我掂了掂,笑言:我娘子一点也不沉,还可以再丰腴一点,这样……
他长长的睫毛阴影映在他墨色微蓝的瞳孔里,神秘兮兮的。
为夫才好把握。
最后两个字,陈凌苏故意隔开来说。
要不是我腿软,就踹他了。
(二)
我哭了。
被我爹骂的!
书房里,我爹拔出御赐的宝剑,装出一副壮士悲歌的模样。
张!语!灵!
我以为我爹要大义灭亲呢,耗子似的钻到桌子底下。
爹,二娘今早喂了您几斤猫尿啊?您怎么醉成这样!
我爹蹲下来,抹了抹剑上的灰,胡子上确实沾着酒渍,一说话还直打酒嗝呢!
陈家可叫你执掌中馈了?
我点头:不过我没要。
为啥?!我爹把剑横过来,眯着眼瞧我,你这不是给脸不要脸吗?
因为我懒,行吗?
你怎么跟你娘一样没用!
我爹把剑扔我面前,啥意思,让我拔剑自刎吗?
我爹一屁股坐在地上,仰面叹息:闺女呀!男人这张脸呀!还有这张破嘴……
我爹打了自己一个嘴巴,很结实的那种打。
最不能信了,你知道吗?你娘当年就是上了爹的賊船,死都下不来喽!
你听爹说,陈家就是个花心萝卜根儿,长出来的也是夺命食人花,他爹当年就把这京城里的姑娘弄得五迷三道的,哎呦,他爹的风流韵事,三天三夜都讲不完!你可不能看着小子长得好看,就被这臭小子一丢丢的虚情假意给骗了!
你比他大三岁呢!这点心眼儿还没有吗!
该掌家掌家!该拿钱拿钱!真金白银才是最踏实的!就是哪天和离了,也得给他们老陈家扒层皮!
我冲着我爹竖起大拇指:您真是深谋远虑哈,你闺女才成婚,您就想着和离分家产啦!
臭丫头!好赖不懂!这都是经验!教训!前车之鉴!你得学奸点儿!土鳖陈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别到时候哭都找不着北!
土鳖?我公爹可是礼部尚书,品味可能土吗?
亏我爹还是堂堂大学士呢,喝多了这嘴就没把门儿的了。
愣着做甚!还不赶快滚回去!以后没事儿少往娘家跑!拴好你那长得跟妖精似的相公!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