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哮喘发作时,周瑾元正在宴厅中央与女秘书亲密共舞。
即便我口吐白沫,陷入昏迷,男人依旧搂着女秘书,耳鬓厮磨,谈笑风生。
回家途中,我在副驾驶柜里,发现一枚钻戒。
没等我开口,周瑾元皱眉抢过去,冷声说:
“不是给你的。”
我点了点头,指着路口前方的婚纱店,平静道:
“麻烦你靠边停下车。”
之前定制的婚纱长裙,如今想来,是该退掉了。
我刚走进婚纱店,周瑾元就下车追了上来。
他将一件女士外套丢砸到我脸上。
“林浅,改改你丢三落四的臭毛病。”
周瑾元有洁癖,从不允许车上落下任何属于我的东西。
看一眼地上的外套,我淡淡开口:
“不是我的。”
听到这句话,男人缓和脸色,毫不嫌脏的将外套捡起,收叠。
我知道,衣服是江萌的。
每回江萌故意落东西,都能引起我和周瑾元歇斯底里的争吵。
唯独这一次,我没有任何抱怨。
只是转身,向店员报出窃听号。
店员笑盈盈说:
“二位来的正好,你们定制的婚纱西装都已缝制完毕,可以试穿。”
没等我拒绝试穿,刚对我发错火的男人,已然冷脸走进换衣间。
十分钟后。
我穿着婚纱,站在周瑾元面前。
他朝我扯了下嘴角:
“俗不可耐。”
我没有反驳他,而是拜托店员为我拍张照。
闻言,周瑾元神情不耐,正欲揽住我一块合影。
此时,他的***响了。
是江萌的专属***。
女孩向他哭诉,自己最喜欢的外套不见了。
如果有好心人能捡到她的衣服马上送回,她一定以身相许,至死不渝。
挂断电话,周瑾元连衣服都没换,大步流星离开。
听着轿车远去的声音,我拿起剪刀,毫不犹疑,剪碎婚纱。
凌晨一点半。
正在收拾私人物品的我,收到一条微信。
是周瑾元发来的:
在喝酒
相恋八年,男人难得主动报备行程。
看一眼手上的清洁手套,我并没有回复。
收拾完垃圾,我冲了个热水澡,粘床便睡。
周瑾元隔天回家时,正好碰到我出门倒垃圾。
他眼神奇怪看着我:
“你窃听坏了?”
见我摇头,男人本能隆起眉心。
我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
过去他在外面呆得太晚,我都会不厌其烦发信息,打电话。
可是昨晚,他的窃听安静的吓人。
当我即将走到屋外,周瑾元又问:
“林浅,墙上的合照哪去了?”
垂眸看一眼垃圾袋,我正要实话实说,他的窃听振动了一下。
撞开我的肩,男人按着语音键,边说话边往里走:
“别急小朋友,一做好就给你送过去。”
听到浴室传出水流声,我继续下楼丢垃圾。
丢完垃圾上楼时,我低血糖犯了。
冷汗淋漓回到家,我拿起桌上的煎蛋吐司,刚咬一口。
便听到周瑾元饱含怨怼的声音:
“林浅,你是饿死鬼投胎吗?”
看着男人将我咬过的吐司,连带餐盘一并丢进垃圾桶。
我目光呆滞问他:
“我给你做了八年的饭,难道我低血糖发作,都不配吃一口你做的早餐吗?”
周瑾元眸光冷硬:
“没教养的东西,不问自拿就是偷。”
穿上西装,甩门离开。
面对周瑾元发起的新一轮冷***。
我下意识拿起窃听,点开他的微信。
发现他换了新的背景图。
是江萌头戴猫耳的卖萌照片。
我点了个赞,顺手取消对他的置顶。
2
上班至中午。
约好中介看房,我刚走进电梯,便碰到周瑾元和江萌。
江萌披头散发,周瑾元正在替她扎马尾。
看到我出现,江萌立马叉腰嘟嘴,向我告状:
“林浅姐姐,你来的正好,你看瑾元哥哥嘛。
他成天扯我头发,跟没长大的小男生似的,可讨人厌啦。”
没等我说话,周瑾元轻捏江萌鼻尖,打情骂俏道:
“小朋友,乱说谎话鼻子可是会变长的。”
逗红江萌的脸,男人终于大发慈悲看向我:
“林浅,难得碰上,一块去吃饭。”
同个商厦,不同公司工作了五年。
周瑾元不曾在午休时间,约我吃过饭。
而林浅每天都会在社媒上,晒周瑾元陪她吃过的每一餐午饭。
回忆至此,我笑了笑:
“你们吃吧,我还有事。”
没料到我会拒绝,周瑾元脸色不善的下一秒,电梯猛的遭遇卡顿,陷入黑暗。
打开窃听电筒,我看到周瑾元正搂着江萌,柔声安抚。
没过多久,电梯恢复正常。
抵达一楼时,周瑾元提出送我一程。
没等我说话,江萌突然晕倒。
见状,男人不管不顾撞开我,背起江萌,赶往医院。
默默捡起碎屏窃听,我打了辆车,开始看房。
傍晚,周瑾元亲自送了份甜点到我工位上。
半小时前,我看到江萌发了条新动态:
爱人如养花,宝宝吃不完,根本吃不完嘛
配图是一整桌法式甜品。
我道了声谢,没有打开甜品盒。
周瑾元眼露一丝茫然:
“林浅,你干嘛对我这么客气?”
我没有正面回答他,只说:
“没别的事的话,我要去打印文件了。”
等我打印离职申请回来,周瑾元已经离开。
他留了张便利贴。
让我忙完后,上楼找他。
将便利贴撕下,连同甜点一道丢掉。
我走进上司办公室,提出辞职。
上司挽留良久,见我去意已决,终是收下了辞职信。
按照流程,上完本周的班,我就能离开。
当晚十点,周瑾元给正在聚餐的我,打来电话。
电话被一位男同事误接。
换我接听时,周瑾元的语气,冷得可怕:
“林浅,大半夜的你在哪?”
我回他:“外面。”
“发个定位,我现在去接你。”
说完,男人直接挂断电话。
发完定位,一直呆到店铺打烊。
我都没等到周瑾元。
打开江萌的朋友圈,果不其然看到她生病挂针的消息。
独自打车回家,洗漱睡觉。
半夜三点多,风尘仆仆的周瑾元,大力将我摇醒。
他冷冰冰对我说:
“林浅,我饿了,给我煮碗荠菜馄饨。”
他不喜欢荠菜,更不爱吃馄饨。
我知道,想吃的人是江萌。
我想要扯开周瑾元的手,却触碰到他手背上的疤。
当年学校礼堂起火,如果没有周瑾元,我恐怕已经成为一具尸体。
救命之恩换一碗荠菜馄饨,倒是我赚了。
眼见我一言不发换了衣服,准备出门,周瑾元抓住我的手臂。
少见的语带忐忑:
“要不然还是等天亮再弄好了,反正……”
我打断他的话,轻声问:
“除了馄饨,她还有什么别的想吃的吗?”
沉默片刻,周瑾元松开我的手。
说:“没了。”
3
天色微亮,男人提着食物保温杯,站在门口,对我说:
“林浅,下星期我得出趟国。
这周六我挤点时间出来,和你父母吃顿饭,讨论下我们结婚……”
没等他说完,我直接回绝:
“不用了。”
周瑾元明显一愣:“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笑着撒谎:“他们在外地旅游,还没回来。”
男人目不转睛盯着我,似乎仍有话要说,好在他的窃听响了。
为此,他迫不及待关上了门。
星期五,离职当天。
我刚走出公司,就被周瑾元不由分说拉上车。
高级餐厅内,周瑾元一边替我切割牛排,一边问我:
“想喝哪款酒?”
我百无聊赖滑动窃听,随意道:
“你定就好。”
我的心不在焉令男人俊脸微沉:
“你在跟谁聊天?”
“没有谁。”
即便得到我的回答,男人依旧将我的***夺了过去。
来回翻看小半会,他眼神晦暗不明,问我:
“你的屏幕壁纸什么时候换的?”
在一起这么多年,我的屏幕壁纸一直是我和他的合照。
如今却换成了我爸妈养的小狗。
懒得回答这个问题,***脆起身去趟洗手间。
等我回来的时候,周瑾元已经不在。
突然之间,全场灯光熄灭。
服务生推着鲜花和蛋糕,缓缓走向我。
蛋糕车停定于隔壁餐桌没多会,我的窃听亮了。
是0086发来的生日祝福。
走出餐厅,我听到一道熟悉的甜腻女声:
“呀啊~瑾元哥哥好强壮哦,可以再推高点……”
是江萌坐在店外秋千上,兴奋不已尖叫着让周瑾元把她推高高。
过于贪心的结果就是她没两下便摔进男人怀里。
他们四目相笑,难舍难分抱在一起好一会,才发现我的存在。
周瑾元眼底划过明显的扫兴,面无表情看着我。
“林浅姐姐,这个秋千可好玩了,你快来一起……”
话说一半,陈萌的脸变得红彤彤的,很是害羞的把环在周瑾元肩上的手,意犹未尽垂放下来。
“林浅姐姐你千万别胡思乱想,瑾元哥哥是为了救我才抱住我的……”
周瑾元宠溺的揉一把江萌的黑发,深情注视着她:
“傻瓜,这有什么好解释的?你没受伤就好。”
哄完江萌,男人收敛所有柔情,漠然望向我:
“这就吃饱了?”
我没有搭理他,而是往不远处的摩天轮走去。
听说生日当天在摩天轮上许愿,愿望就一定会成真。
看着我的背影,江萌眼底闪过一道讥讽,很快拉着周瑾元跟过来:
“哇摩天轮诶,瑾元哥哥,我也想玩这个……”
听到工作人员说只剩最后两个座位,
周瑾元看都没看我一眼,牵着江萌抢先坐上去。
二十分钟后。
回到地面的男人,找遍整座商场,都没能再见到我。
夜晚八点。
拎着行李走出卧室。
将写着分手两字的纸条,压在钥匙下。
我头也不回的离开。
……
深夜十一点,我的窃听响了。
是周瑾元打来的。
当时我正在客厅跟父母聊天,没有看到。
一小时后,男人再次来电。
我暗灭屏幕,关机,睡觉。
一觉睡到隔天中午,重启窃听后,我惊讶于有好十几通未接来电。
似有所感点开微信。
我看到素来冷漠的周瑾元,破天荒的一***来好几条信息:
钥匙和字条是什么意思?
不就是忘了你的生日吗?不接电话,不回信息,欲擒故纵很好玩吗?
林浅,我限你一小时内滚回来,否则就永远别回来。
看清最后一条信息的发送时间,是三小时之前。
我打从心底舒出一口气,动动手指,将周瑾元直接删除。
房门被敲响。
得到我的同意后,母亲端进来一杯牛奶。
“浅浅,你胃不好,赶紧趁热喝。”
昨晚我拎着行李突然回家,父母却什么都没问,只是一如既往的照顾关心我。
抱住母亲的手臂,我吸抽一下发酸的鼻子,说:
“妈,我看上了一套房子,虽然很小,但是足够为我遮风挡雨。”
母亲笑盈盈道:“那就买。还差多少钱?妈给你补上。”
即便我笑着摇摇头,表示钱是够的。
妈妈依旧给我转了二十万。
她说,女孩子有房有存款,才真正有底气。
为此,我即刻跟房东约好下星期一签约。
晚上,爸爸不仅下厨做了一桌好菜,还买了个奶油蛋糕,为我补过昨天的生日。
对着点燃的生日蜡烛。
我双手合十,虔诚许愿。
希望父母安康,一切向好。
然而吹灭蜡烛没一会,我却收到一条令人意想不到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