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空气凝固了。
嫂子突然好想明白了什么,她蓦地收回手,转过脸去,匆匆离开。
我满脸凌乱。
嫂子,别走,你听我狡辩啊!
这些话我只能在心里呐喊。
越描越黑的事儿,怎么都解释不清。
我深吸一口气,认命地闭上了眼睛,走进澡棚。
整个洗澡棚都是嫂子芬芳的香气。
我知道,今夜注定无眠了。
第二天一早,我顶着个大大的黑眼圈,背着我和嫂子的行李准备出门。
哥哥大闹不让嫂子走。
我妈也很无奈一直哄着,最后我爸死死拖住我哥,我和嫂子才得以出门。
我妈一再叮嘱,一定要拿钱回家,还要看住嫂子,怎么把嫂子带出去的,怎么带回来。
我看着美丽的嫂子,点了点头。
心中暗暗发誓,我一定不会让别人欺负了她。
我们村在大山里,要想坐上进城的车,走到还要走十多里山路。
山路难行,我们起早出发,也将能赶上下午三点的汽车。
我不舍得让嫂子拿东西,我们两个人的东西我全都扛在身上。
看着走在身边的嫂子,我全身都充满了力量,也对未来生活充满向往。
我的兴奋之意还未消减,倾盆大雨突然就落了下来。
我们刚走了一小半路程,山路本身就难走,这一下雨就更湿滑了。
嫂子左右看看,看到一处能避雨的石凹,直接挽住我的手臂。
“小宇,咱们先避避雨,这山路太危险了。”
我被突如其来的香软弄得全身一僵。
稍稍一侧头,眼神更加呆滞了。
只见嫂子白色衬衫被雨水彻底打湿,紧紧地贴合在身上。
我赶紧避开目光,心脏狂跳,比外面的雨点节奏还要急迫。
石凹处空间不大,也将将够容下我们两个的身体。
水珠顺着她***的脸颊滑落,没入身前的衣襟。
我赶紧侧开目光,不敢再看。
也许是我的反应太过明显。
她终于意识到了不对,顺着我的目光低头看去。
这才发现自己的衬衫几乎全都浸透了。
她有些局促地攥了攥衣领,脸颊也开始微微泛红。
我们并排挤蹲在石凹里,胳膊紧紧贴在一起。
此刻的我,多希望这是一场梦境。
如果是梦境,就不用面对现实,就可以不用醒来。
我狠狠捏了自己大腿一把。
尖锐的疼痛,让我刚刚燃起的小火苗逐渐熄灭。
我满心沮丧。
人最可悲的就是,永远做不到随心所欲。
这世间总有太多束缚,让你根本没办法做真实自己。
我回过神儿,脱下迷彩服外套,给嫂子披上。
她也没拒绝,只是耳根更加红了。
我急忙尴尬地寻找话题:“嫂子,你叫什么名字啊,我听妈一直叫你老大媳妇。”
“清欢,我叫沈清欢。”她淡淡回应我。
“清欢……”
我念叨着她的名字,人间有味是清欢。
给她取名字的人,是想让她岁岁长欢,平安喜乐吧。
不知道看见她现在的样子,会不会很心疼。
她点头:“名字是我姥爷给我取的,他去世之后,就很少有人叫我的名字了。”
她表情一直淡淡的,好像经历无数沧桑才有的平静。
我上学晚今年刚满二十,她也只比我大四岁而已。
雨小我们继续赶路,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感觉没过多久天就晴了。
再次上路,我们自然熟络了很多。
走到难行的地方,她也会主动拉我的手。
那软乎乎冰凉的小触感,弄得我小心脏又是一阵怦怦乱跳,心猿意马。
我昨晚实在没睡多大一会儿,又走了很久山路。
刚一上大巴车,我就睡着了。
我睡得很香,梦里都是她身上淡淡的牛奶沐浴露香味儿。
还有那若隐若现让我魂牵梦绕的淡红色梅花形印记。
再醒来时,车已经到站了。
睁开眼,我发现我竟然躺在她的肩膀上。
看来,那让我心动的香气不是做梦,真是她身上散发出来的。
我在她肩膀上靠了一路她都没有推开我。
是不是就说明,她并不讨厌我……
我正在自我攻略,幻想意***。
嫂子稍微活动了一下发麻的肩膀。
她肩膀上湿哒哒的衣服被我压了一路,已经褶皱不堪了。
我很抱歉地挠了挠头:“对不起清欢姐,我不知道咋就睡着了。”
她却丝毫不在意:“没事儿,你提了一路东西也累了。”
出了山里,她脸上的笑容好像也变多了。
刚一下车,就有两个老乡过来接应我们。
一个穿着工装服的中年矮汉子,皮肤黝黑,眼睛倒是很大。
在村里,都管他叫大眼儿,我们就叫他大眼儿叔。
另一个跟我哥年龄一般大的瘦高个儿,硬攀起来,跟秦家还有点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
瘦高个儿很热情地接过我的行李。
“我叫张涛,咱们有亲戚呢,你以后就叫我***吧。”
“大眼儿叔,***。”
我礼貌地打招呼。
张涛上下打量一眼嫂子,同样热情。
“这是***哥的媳妇吧,我也得叫你一声嫂子。你和***哥结婚的时候,我正好在外面打工,没参加上婚礼。”
张涛大咧咧地伸出手想跟嫂子握手。
嫂子有些局促地向后退了半步。
我主动上前承接张涛的热情。
我能看懂张涛的眼神,那是一种野兽看猎物的神情,绝对谈不上纯洁。
我岔开话题:“***,折腾一天,我实在是累了,要不我们今天先找个旅店安顿一下吧。”
张涛赶紧说:“旅店多贵啊,去我们厂子宿舍吧,正好有个小单间,可以给嫂子先住,你就跟我们挤挤。要是能在厂子落下脚,你们就能分配宿舍了。”
我想拒绝,可嫂子却点了点头:“那就麻烦了。”
嫂子把我拉到一边,低声说:“咱们这次出来,妈没给咱带多少钱,住两天旅店就没了,能省点是点,反正以后也得住宿舍。”
嫂子这么说,我也就没再坚持。
我们一共就带几百块钱出门,确实不算多,都不够城里人好好吃一顿饭的。
可就算这样,张涛对嫂子的热忱也让我感觉不舒服。
他和大眼叔一唱一和滔滔不绝地跟嫂子介绍厂子有多好多好。
看着他们的背影,我竟有种不安的感觉。
后来事实也证明,并不是我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