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夜,盛怀安只让我在屋外伺候的事被人添油加醋传了出去。
等传到我耳朵里时,已经是我爱而不得,卑微地跪在屋外,求着盛怀安让我伺候他。
我并不在意。
自那以后,府中总有数不清的事等着我去忙,不知不觉中,府中权力已经隐隐向我倾斜,比起获得的利益,流言蜚语伤不了我分毫。
奇怪的是府里的人竟也轻信了这些流言,可他们明知是盛怀安唤我前去伺候的。
语言竟然能篡改人的记忆和认知。
丫鬟们看我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几乎是刻意地窃窃私语,说我天生***,明知道世子世子妃青梅竹***情谊,还要去横插一脚。
甚至在我路过的时候,故意不小心地大声说,啐!
狐媚子!。
眼里的恶意和嫉妒犹如实质。
就当是夸赞我的貌美。
盛怀安最近很是得意,娶了林绾绾为妻后,他又从京城里找出几个通敌叛国或是贪赃枉法的官员,一时间名声大噪,巴结奉承他的人不知凡几。
其中有个官员叫王瑞,是京城底下一个小乡县的小官,一个唠叨的小老头。
我见过他两次。
第一次,是三年前。
我从边关辗转到京城,在路上遇到了他,小老头笑眯眯的,身体瘦小,却还算硬朗,他听说我来京城寻亲,将身上的衣衫翻来翻去,找了几块碎银给我。
第二次见面,是在刑场。
他被囚车载着,身上的囚衣尽是斑驳的血迹,头发花白又潦草,缄默不言,身体瘦弱得不像样子,像一只待宰的老山羊。
去刑场的路上,不断有人对着他指指点点,更有稚子指着他说,***贼。
孩子的声音清澈又洪亮。
他的眼睛流不出眼泪,只痛苦地睁着。
仓皇对视中,我从他的眼睛里,看见了我的痛苦。
身后的男人捂住我的眼睛。
我哑着声音唤他的名字。
顾不期。
你一定要赢。
顾不期的手心传来湿润的触感,他僵硬地立在原地,心却好像陷入了死水里,说不上来的闷胀。
他知道,她心疼那个被推出来作为踏脚石的无辜老头。
可我不知道,王瑞被抓后,他曾无数次***想为老头申冤的百姓。
百姓们拿着无数人鲜血写成的***书,却没有人可以踏入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