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赏着周斯年惊慌害怕的模样,谢棠只觉得好笑。
她离开了,他和宋惜月不就能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吗?
这不正遂了他的愿吗?他又装出这幅模样给谁看?
谢棠语气极为平淡:
“我吃完饭就走了,一个人坐在哪里很无聊,有些衣服我都看腻了,想着不穿就拿出去捐了。”
周斯年长舒一口气,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下。他轻松地笑了笑,似乎在庆幸着什么,但看到谢棠毫无波澜的眼神,他担心得不行,跪下给谢棠道歉。
“棠棠,对不起,是我的错。公司有个合同突然出了问题,我着急忘记跟你说,我不该把你一个人丢在那里。我知道你生气,打我骂我都能接受,但能不能不要这样吓我,我真的很怕失去你……”
说着说着,周斯年留下两行热泪,眼底是深深的后怕。
谢棠垂眸注视着面前发生的一切。
恐怕谁都不想这位在商场叱咤风云的总裁,会却跪在一个女人面前,哭着求她不要离开。
可她不过才消失一个小时而已,那要是半个月后,周斯年发现她也不回来了呢?
他又该如何?
谢棠想不明白,周斯年还爱她,可又为什么要和宋惜月一起厮混。
“我没事,工作要紧。”
她越是大度,周斯年便越是不安,当即发誓:
“阿棠,在我这里,你比任何事都重要。”
他紧紧地抱住谢棠的腿,将脸贴了上去,“你今天还没吃生日蛋糕,我定了你最爱的翻糖蛋糕,我们一起许愿吹蜡烛好不好?”
周斯年那张美得不似人间的脸,带着可怜兮兮的表情望向谢棠。
之前的谢棠总是不自觉软下心,但现她不想再演下去了,她摇摇头,
“每年生日都一样,我累了,想睡觉。”
慌神的周斯年自然是一口答应,独自去了浴室洗漱。
之后的三天周斯年都陪在谢棠身边。
直到第四天凌晨,谢棠梦醒后发现周斯年站在阳台上打电话,语气宠溺,眉眼柔和,仿佛电话那头是很重要的人。
接下来几天,周斯年甚至会当着她的面给宋希月打电话,半夜偷溜出去也是常事。
直到这天,周斯年的好兄弟准备结婚了,打算在婚前找他聚一聚。
谢棠上完洗手间回来,推开包厢门,正好听见一群人在里面讨论七年之痒的话题。
周斯年的好兄弟许景生调侃道:
“斯年,算算时间,你和嫂子在一起快八年了吧,我也快进入婚姻的坟墓了,你快告诉我到底有没有有七年之痒啊?”
听到这话,谢棠推门的手一顿,接着如无其事的推门而入。
本来嬉笑的人群一静,周斯年立刻迎上来,牵着她的手坐回沙发。
又是端茶倒水,又是亲手喂水果。
见气氛凝滞,许景生轻咳一声道:“斯年你就说呗,反正嫂子也听不见。”
周斯年亲热的搂着谢棠,笑容灿烂,“七年之痒?我和棠棠怎么有那种东西?”
其他人纷纷笑出了声。
“咱们年哥可是绝世好男人,七年算什么,就算让他跟嫂子在一起七十年都不会腻的。”
周斯年在一片起笑声中轻抿一口酒,低沉着嗓音说道:
“一辈子那么长,只和一个人睡,肯定会腻的……”
他刻意咬重睡字,在场所有人都兴奋起来,一个个都起哄道:
“哟,看来我们年哥生活挺丰富的啊。”
一字一句落在谢棠耳中,声如惊雷。
她只觉得刚才被喂到嘴里的葡萄像是一颗毒药,疼痛从喉咙一路直到胃底。
她抬眼望向周斯年,却看到他的眼神依旧充满爱意,那一刻,她浑身血液被凝固酸,如坠冰窟。
“行了,小声点,别让棠棠察觉到异样。”
周斯年只当她好奇谈笑的内容,厉声斥责一群人。
“哎呀,怕什么,反正嫂子听不见,一会儿你告诉她我们是在聊明天的婚礼。”
“对了哥,你觉得是嫂子好还是宋医生好啊?”
周斯年瘫坐在沙发上,神情依旧,语气却耐人寻味:
“棠棠是特殊的,但人怎么能没有新鲜感呢?”
包厢里的起哄声越来越大,仿佛要炸开谢棠脑子。
周斯年拿起葡萄***了一会,又补上一句:
“宋医生年轻漂亮,玩得开,花样也多。”
他话只说了一半,但所有人都兴奋起来,他指了指谢棠,眼神偷偷示意所有人都安静下来,把这颗葡萄剥了皮,喂到谢棠嘴边。
但谢棠只是一想到刚才他捏葡萄恶心的动作,就再也吃不下去。
许是察觉到她的异样,周斯年耐心地用手语问道:
“怎么了?是吃腻了了吗,要不要换一样?”
现在,谢棠只要一听到腻字,浑身止不住地发颤。
“不用,我喜欢什么,便会只喜欢这一样,不会变。”
周斯年宠溺地握住她的手,笑着看向她的眼,“棠棠,我也一样。”
谢棠抬眼看着周斯年,他眼神依旧温柔,熟练地用手语表达爱意。
如果不是亲耳听见他说的那些话,谢棠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身边人竟如此虚伪,听完他们刚刚的谈话,谢棠终于明白,原来所有人都知道他和宋惜月的事,从头到尾像傻子一样被蒙在鼓里的,只有她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