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楚易轩汗流浃背,眼神躲闪。
沈芙自然注意到了他的异常,忍不住问:“你为谁做的?”
“明天是我父母忌日,他们的墓碑旧了,我想替他们换新的。”
提到去世的人,沈芙有些伤感,“明天我陪你。”
楚易轩愣住了,自从三年前表白后,她再也没主动说过陪他的话。
沈芙掠过他,去替江司言整理衣领。
晚宴上,沈家人都围着江司言,直夸青年才俊。
楚易轩孤独地躲在角落,有些失神。
曾经,沈家指责他学跳舞玩物丧志,对沈芙没有任何助力。
如今,他们却将同是舞蹈演员的江司言捧上天。
楚易轩苦涩,原来沈家只是不喜欢他这个人。
吊灯投射下来的光,晃花了他的眼,楚易轩看着摇得越来越剧烈的灯,疯了一般奔过去。
千钧一发之际,他推开了站在灯下方的沈芙,她顺手拉走了身边的江司言。
坠下的吊灯重重地砸在楚易轩身上,鲜血溅到了不远处沈芙的脸上。
她怔愣片刻,要跑过去扶他,身后的江司言痛苦地开口:“阿芙,我的脚受伤了。”
沈母及时赶到,催促着沈芙,“司言是舞者,脚可是他的命。”
沈芙站在原地犹豫不决,楚易轩微弱的声音传进她的耳朵。
“姐姐,你的腿也受伤了。”
这时,她才发现身上流了血。
沈母焦急地劝她,“你快和司言去处理伤口,楚易轩交给我吧。”
沈芙不再犹豫,转过身扶起江司言。
待她们走远后,沈母看向地上趴着的楚易轩,冷哼一声,“你就自生自灭吧,死了最好,死了就不会拖累阿芙。”
楚易轩拖着残破的身体回家,躺到床上后,他发呆了许久,直到风铃破碎,才打断他的思绪。
距离回魂结束,只剩三天了。
三天后,他再也不会是沈芙的累赘了。
楚易轩***未眠,凌晨四点,楼下传来轻微的悉索声。
他从门缝中看到客厅的画面。
沈芙举起一瓶猛烈的白酒往喉咙里灌,楚易轩知道这是她心情不好的表现。
他下意识想下楼。
从前,发现她不顾身体去喝烈酒,他便会去安慰她。
刚走两步,他的脚就被胶住了,看到沈芙放下酒瓶后,他退了回来。
即将掩住门之时,他看到她将白酒往腿上的伤口上浇,而她面无表情,仿佛没有痛觉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楼下的沈芙醉了,倒在沙发上,而他的双脚早已站得麻木。
一阵烈风呼啸,吹开了客厅的窗。
怕她感冒,楚易轩下楼将她抱回房间。
他将她放在床上,她却突然起身,环住他的腰。
趁着楚易轩僵愣之时,她扒下了他的外套,将他扯到床上。
沈芙用手指轻轻描摹他的面庞,满眼爱意,她的唇凑近他的脸。
楚易轩惊慌地推开她,她娇嗔地叫了一声,“司言......”
瞬间,他石化在原地,沈芙竟然将他错认成了江司言。
他落荒而逃,直勾勾地盯着天棚,直到晨光微熹,他带着骨灰盒去了墓地。
他跪在父母的墓前,“爸妈,您们去世后,姐姐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对我好的人,她是我的精神支柱,没有她,我根本活不到21岁,所以,我不可救药地爱上了她。可是,还没来得报答她,我就死了。”
“看到她的寿命只剩半年时,我的心真的很痛,既然生前没有机会回报她,死后我总要为她做点什么,我以魂飞魄散为代价替她换了七十年寿命,您二老别怪儿子不孝。”
“她遇到了想结婚的人,我爱她,怎么忍心看她刚过上幸福生活,就早早殒命,牺牲自己来救她,我甘之如饴。”
说完后,楚易轩去附近将他的骨灰盒下葬了,摸着墓碑上他的名字,他有些恍惚,冰凉的触感提醒他,原来自己真的已经死了。
他在他的墓前站了好久,一回头,对上了沈芙的视线。
“说好一起来看叔叔和阿姨,你怎么不等我?”
楚易轩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