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会议结束后,根柱跟着父亲一起回家。路上,父亲一言不发,连烟袋都没有掏出来。根柱忍不住问:“爹,这田地真要交出去吗?咱家的地才种得有些起色,要是交给队里,收成还能一样吗?”
父亲停下脚步,看了根柱一眼,又把目光投向远处的田野。天边夕阳的余晖映在他的脸上,让他的神情显得格外复杂。他沉默了片刻,最终只丢下一句:“这是大势,咱小老百姓,能怎么办?”
那天晚上,父亲抽了***的烟。旱烟的味道在昏暗的屋子里弥漫,根柱躺在床上,看着昏黄的油灯,心里隐隐觉得不安。翌日清晨,父亲早早起床,拿出家里保存完好的地契,用布仔细包好,然后带着根柱一起去了村委会。他没说什么话,只是把地契递给了大队长,又点了一支烟,转身就走。
根柱看着父亲递交地契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他不知道这对家里意味着什么,但他能感觉到父亲的沉重。这块地是全家的希望,可现在却要交给别人,交给生产队。这是不是意味着,家里的命运,从此不再由他们掌控了
合作化的生活并没有带来村民们期待中的改变,反而让日子变得更加艰难。公社组织了大规模的开荒行动,村里的田地被重新划分,许多地方开垦出新田种庄稼。然而,这一切在表面看似热火朝天,实则管理混乱。干部们大多是外行,经验不足,决策草率。庄稼刚刚种下没多久,不是因为水渠修得不好导致田地干旱,就是因为疏于管理让杂草疯长。到了秋天,村子里的收成不仅没有增加,反而比单干的时候更差。
饥饿再一次降临在村子里,像一场沉重的阴云,笼罩着每一个家庭。根柱永远记得那一年是他人生中最难熬的一段日子。每天清晨,村子里的大人们被集合到田里干活,挥着锄头、拉着犁杖,汗水一滴一滴地落在干裂的土地上。而村里的孩子们则被留在家中,守着空空的灶台,试图用稀得不能再稀的粥填饱自己的肚子。
根柱常常盯着灶台里那口破旧的铁锅发呆。锅里的水冒着泡,偶尔翻滚着几粒寥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