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及笄迟迟不来月事,沈纪元也未对我做过出格之事,不过让我在外间的软塌守夜。
仲春的一日,我睡得很沉,身子酸软得厉害。
掀开被褥,发觉上面大片的血迹,脑子轰的炸开。
偏偏此刻,眼前出现沈纪元金丝皂底靴。
“你病了?”
沈纪元面色很是苍白,眼底有点点的担忧。
“没事。”我羞愧不敢看他,气若蚊蝇。
“少爷,您能先避让吗?奴婢想换身衣服。”
“嗯。”沈纪元本就是淡漠的性子,也没多问,转身离去。
我气得敲额头,真是丢脸丢大发了。
“听母亲说,喝红糖水能好些。”
傍晚我换好月事带,就看到桌案上多了一碗红糖水。
听到沈纪元的话,更是羞愧难当。
“过来。”沈纪元发号施令,我却像是被钉住似的,一动不动。
沈纪元轻叹,似是对我无奈极了。
他自从考中会员,足足两年面对我时不时就叹气,我不晓得他为何叹气。
“三娘过来。”
“少爷。”我被他有些柔和的语气惊住,狐疑看向他。
每次一对上他如同星空浩瀚的眼眸,我总会不由自主被蛊惑。
“母亲想……算了……”沈纪元看着我喝红糖水欢喜,还是将话吞进喉咙。
月事结束后,沈纪元总会发呆,不知所想何物。
海棠花开的那日,沈纪元带我出府游玩,这是我进府后第一次出门。
“豆花。”我侧头看着豆花摊,心里一动。
还是五岁那年,阿爹准备卖掉大姐二姐,带我姐妹三人尝过。
沈纪元抿唇兀自走向摊贩,坐下后道:“来两碗豆花。”
“好嘞。”摊贩很爽朗开口:“公子带小娘子第一次来吃吗?”
“不是!”我听此称呼,小脸腾的一下就红透了。
“对。”沈纪元微勾唇角,如玉的面庞柔和如水。
“那公子和小娘子可有忌口?”商贩熟练盛了大半碗豆花。
“无。”沈纪元低低笑出来,“小娘子呢?”
“少爷!”我羞愧抬头瞪他,“少拿奴婢打趣。”
“甜的咸的?”商贩端着豆花,又问道。
“甜的。”我大声说。
“咸。”沈纪元淡淡说。
“好嘞。”老板依次端来了两碗豆花。
我拿起勺子盛了一大勺,吃了起来。
许多年未曾尝过,还是记忆中的味道。
沈纪元慢条斯理拿着帕子擦拭勺子,尝一小口。
“没了。”碗见了底,我有些泄气的放下勺子。
“再加一碗甜的豆花。”沈纪元还剩大半碗,却不再吃。
金尊玉贵的沈家少爷,怎会吃得惯这些街角吃食。
我大口大口吃着豆花,感受幼时从未有过的幸福。
那日,沈纪元陪着我逛街,给我买了一支玉兰簪。
我还吃了三个糖葫芦。
当晚,我完成入府夫人交给我的第一份差事。
沈纪元从此不仅仅是少爷,更是我的心上人。
那一月,是我最快乐的日子。
沈纪元从未那般温柔,看着我的眼睛都泛着光。
他会在日落给我抚琴,深夜教导我不懂的诗句。
“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