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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玉佩——」

我还没来得及解释。

宁衍之骤然起身,声音冷如寒冰:

「这玉佩殿下可得收好。

「毕竟是洞房花烛那日,殿下半夜跑去谢钰家里,他赠给殿下的定情信物。」

他面色冷白得可怕,像是从梦中惊醒。

我急着开口:

「宁衍之,这玉佩我——」

「殿下,别演了。

「对他甜腻腻地喊谢郎,我就是连名带姓的宁衍之。」

宁衍之走到窗边,负手看窗外景色,只留给我冷冰冰的后脑勺。

他嗤笑一声,话里讥讽。

「别玩弄人了,你去吧,去找谢钰。

「那可是探花郎,殿下琼林宴上一见钟情的探花郎。

「咱家一个阉人,这搁手里再多权势,别说公主殿下,又有几个背地里还拿正眼看的?

「无非是心思诡谲,大奸大恶,善弄权术……」

我有些听不下去了。

心脏像塞了团湿沉的棉花,快呼吸不过来。

上一世,因为谢钰,也因为他强娶我时说的恶劣话。

我认定他是个恶人,恨不得他暴毙,直到他死前一年才觉察出不对劲。

他死后,奸宦的罪名才被洗清。

因为阉人,人们只看得见他的阴狠,看不见他玩弄权术是为民谋利。

因为阉人,他宵衣旰食十多年,可直到吊死,看的是百姓对他扔烂叶子,听的是百姓的骂声。

毕竟,「阉人命贱,死不足惜。」

可谁知。

他出身落魄的书香世家。

年少时,他与谢钰拜在同一门下,才情思辨皆是一骑绝尘。

曾经的挚友成了探花郎。

他因为十三岁家中巨变。

一夕之间,举目无亲,沦落成奴。

胯间二两肉一割,硬生生把意气风发的少年郎的脊梁,折了、碎了、再捡不起来。

小说《玉瓷》 第四章 试读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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