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您……没事吧?”
毕漕涧缓缓吐了口气,摇了摇头却没说话。他重新踏着步子,到远处的凉亭里坐了下来。
毕漕涧现在只是觉得自己脑子里乱的很,他需要安静下来仔细想一想。一旁的景福不敢打扰他,安安静静地站在一旁。
脑海里和吕姹有关的记忆不停被翻找出来,想着自己和吕姹平常恩爱甜蜜的时光,毕漕涧的脸色渐渐放缓。
但是猛的一下,毕漕涧想起来一件事情,想起来一件他一直不愿意回想的事情。如果当初吕姹真的选了嫁给别人,那她如今成了自己的妾,只是因为当初他……
想到这里,毕漕涧白了脸色。
一旁的景福看着自家少爷的脸色不停变换,心中焦急但是也无计可施。正在他犹豫要不要开口打断毕漕涧思绪的时候,毕漕涧开口了。
“景福,给少夫人的礼物回头让人送给她。给吕姨娘的礼物,暂且缓缓吧……”
景福虽然不知道少爷为什么有这样的决定,但是既然少爷开口说话了那应该就是没事了。
“是。”
毕漕涧的心情此刻已经安静下来,他刚刚只听到了老太太和沈青青说的几句话,也许姹儿当初又改变了主意也未可知?
毕漕涧心里重新抱了几丝希望,犹豫了片刻,他还是选择当面问问吕姹,他想知道,吕姹会和他在一起究竟是她自己的选择还是因为……而迫于无奈。
正院厢房里,吕姹正在给奶娘上药。
因为毕夫人的吩咐,她搬到了厢房的小屋里,原先服侍的一众丫鬟婆子都被毕夫人远远打发走。这厢房里现下只剩下吕姹和奶娘两个人。
毕夫人心中恨极了这对主仆,奶娘身上的板子挨得都是实打实的。她身上白色的里衣已经被鲜血染红,和后背上的血肉黏在一起。
吕姹知道毕夫人不可能为奶娘请大夫,她只能自己上手为奶娘清理伤口。好在搬走前,她把金疮药给收了起来,现下正好能用。
吕姹小心翼翼清洗了许久,才为奶娘把伤口清理干净。
因为衣服和血肉紧紧黏在一起,吕姹小心翼翼始终不敢放松,等把伤口清洗干净,她只觉得心神一松,额头上的汗珠也开始顺着脸颊滑落。
看到奶娘身后的伤,吕姹红了红眼眶。
她用力压下往上涌的泪水。
奶娘身后的伤比她想的还要严重得多,现下毕夫人不让她找大夫,只能先给奶娘涂上药,等过了今天她去求一求毕漕涧,一定能给奶娘请来大夫的。
吕姹拿出藏好的金疮药,“奶娘,金疮药是夫君之前给我的,药效很好,就是有些疼,你忍忍。”
尽管吕姹尽最大的努力轻轻碰触伤口,奶娘还是忍不住连连呼痛。
吕姹看着奶娘这么痛苦,自己的眼泪也跟着往下落。
“奶娘,你忍忍,伤口要涂了药才能好得快。现下毕夫人正在气头上,等明天我就去求夫君,他一定会找来大夫的。”
奶娘心中知道,自己今天是惹了众怒了,这段时间自己自然不能太张狂。
“主子说的是。”
听到奶娘的话,吕姹没有说话,只是默默为奶娘上好了药,轻轻替她盖好被子。
吕姹复又坐在奶娘身边,看着奶娘片刻后才出声。
“奶娘,以后还是叫我姨娘吧。”
奶娘听到吕姹的话,不可置信地猛地扭头看向她。背后的伤口因为突然的动作被牵扯,奶娘没忍住闷哼一声,额头上瞬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