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你丈夫还挺有爱心的,断气后他立马捐献了孩子的肾给一位身患肾衰竭的小姐,叫什么来着,好像是姓陆……”
我紧紧扶住墙壁,不让自己摔倒,淡淡地附和了一句“好像是挺有爱心的。”
她看我状态还可以,问我要不要看一眼孩子,尸体停在太平间,也没有人管什么时候火化,就一直放在那里。
是啊,他们已经得到了想要的东西,怎么还会再管剩下的呢?
我颤抖着点点头。
尽管我以为我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可是在看到孩子尸体时,一切心理防线都溃不成军。
小小的身体就被随便安置在纸箱子里,浑身都是乌青的血点,肚子上有个长长的疤痕,因为已经死了,疤痕也没有再做处理,伤口就那么敞开着,他们就是从这个位置取出肾脏的。
我的孩子啊,她该有多疼啊。
我再也控制不住眼泪,摸着她嫩乎乎的小手小脚,毫无血色的小脸蛋,精致的鼻子,心脏像被一箭射穿,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为女儿痛快哭一场后,我擦了擦眼泪,立马恢复冷静,向医生打听陆小姐住在哪个病房,我想去看看。
她告诉我,“是整个院区里最漂亮的那栋楼,我们医院里就属那儿的病房最豪华大气了。”
我吸了吸鼻子,我的女儿浑身乌青、蜷缩在纸箱子里。
他却给陆溪安排最豪华大气的病房。
我刚走到病房门口,就赶上了郎情妾意的画面,我为孩子感到委屈,“前几天还因为你即将出生而欢呼雀跃的爸爸,如今却亲手拿着你的肾脏讨好别的女人。”
“陆溪,医生说婴儿肾是世界上最好的***,你一定会恢复得比正常人还健康,到时候我们就能长久在一起了。”
“可宋砚怎么办?”看来我的存在对陆溪来说很烦恼。
“你可真会操心不该操心的,她一个残花败柳,我随便找个理由不就打发了。”说着林安就将陆溪揽在怀里。“我设计这一切都是为了你,陆溪……”
陆溪笑得花枝乱颤,不顾刚做完手术的身体就跟林安激吻起来,两个人忘情得很,丝毫没有发现门口的我。
我失神地笑了笑,兜了这么大圈子,原来就是为了移植婴儿肾给陆溪。
回到家,我在书房里找到了自愿捐赠器官承诺书,上面捐赠人名字赫然写着“林安”,“与捐赠人关系是父女关系”。
我不禁失笑,真是讽刺。
一沓叠得整齐有序的产检材料就放在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