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即下诏为谢昭和我赐婚,择日成婚。我下跪领旨,承蒙圣恩,很是茫然。皇帝全程没给太子一个好脸色,罚他回去闭门思过。谢昭施施然离去,路过谢梵时合扇“嗒”地一敲他的头,“侄儿眼光不行。”我实在忍不住,扑哧一笑。又想到太子以后要唤我一声小叔母,我突然有点微妙的得意。我是丞相府嫡女。我爹娘亦是奉旨成亲,一向琴瑟和鸣,相敬如宾。但她身体不好,生了我后大伤元气,过了几年再无所出,逐渐遭了冷落。不久后,我爹就利落地抬了个小妾进门。薛氏肚子很争气,来年就添了一双儿女。丞相喜笑颜开,娇宠万分。如此对比,越显得我和我娘院内冷清凄凉。从那过后,小妾行事越发骄横,很是觊觎我娘的正妻之位,可恨我爹纵容,颇有灭妻扶妾之意,我们娘俩根本讨不到好。随着我慢慢长大,娘亲步入风烛残年。娘亲说我性子温和,唯恐她去后我受欺负,竟为我求来了一道谕旨。天子金口玉言,许我为未来太子妃。有了这个身份,纵使我相当不受宠,也能在丞相府过得很好。我在娘亲的病榻前下跪领了旨。娘亲在临走前握住我的手,留给我最后一句话。她声音虚弱,语气却清淡平静,“宁儿,男人有情却无心,情之一字只是虚妄,能依靠的只有你自己。”而我娘走后不过一个时辰—薛氏倚在门口,看着我哭红的眼睛,笑得娇媚而得意,“哎呀,不枉我费心熬的那几服药。”我霎时浑身冰凉。她看着我理智濒临破碎的神色,更加开心地咯咯笑起来,“我不喜欢她活那么久。”我几乎是一分一分将我脸上的表情收回去。我看了她的脸很久,最终温和地一笑。我说:“劳您费心了。”那年深冬格外寒冷,我披麻戴孝,立在漠漠风雪中,想着我能依靠的只有自己了。来年开春,丞相府最小的,也是最娇惯的幼子盛夏,不慎踩空滚入水池。正是春寒料峭,薄冰都还没化,池子又深,救上来时娇嫩的幼童已经几近没了声息。我出门探望,懒懒靠在焦急万分的薛氏耳边,轻声笑道:“哎呀,不枉我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