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打掉，你不配怀我厉家的孩子。”
昏暗的房间内，冷漠矜贵的男人将女人压在床上，动作凶狠不留情，眼底满是厌恶。
顾娇然眉心紧皱，脸色苍白。
她死死的咬着嘴唇，就连渗出了血丝也浑然不觉。
“慕梵，我……”
“闭嘴，不许出声，听见你声音我觉得恶心。”
厉慕梵皱着眉头，厉声呵斥。
半小时后——
顾娇然像是一个破布娃娃一般躺在床上，身上布满了青青紫紫的痕迹。
厉慕梵嫌恶的下床，去浴室洗完澡，穿戴整齐出来，毫不留恋的走出房间。
临出门之前，他步子一顿，冷声道：“明天把孩子打了，真让人恶心，你是个什么东西，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闻言，顾娇然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试图乞求：“可是这也是你的孩子啊！”
“呵。”厉慕梵嗤笑一声，看着顾娇然的眼神寡淡又嘲讽，“可是在你的肚子里，还不如一滩脓血让人欢喜。”
一句话让顾娇然如坠冰窖。
她嗫嚅着嘴唇，手脚无措的蜷着，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可下一刻，厉慕梵的话，更让她浑身僵硬。
“如果明天，我没有看见医院的手术单子放在桌子上，我就停了你母亲的医药费。”
丢下这句话，厉慕梵转身离开。
卧室的门被他摔得如同雷振，吓得顾娇然颤抖了一下。
她在床上坐了好一会儿，直到身体冰凉没有了知觉，她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去浴室洗澡。
浴室一片狼藉，厉慕梵每次都是这样，像是例行公事一样做完，再洗个澡。
就像是身上沾染了什么不干净的细菌一样，留下一片狼藉给她收拾。
顾娇然的心中满是悲凉。
这就是她爱了整整十二年的男人，一个人能有几个十二年呢？
顾娇然靠在巨大的浴缸里，思绪有些恍惚。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她和厉慕梵变成了这样呢？
时间太长，长到她都有些记不清了。
她和厉慕梵青梅竹马，从前厉慕梵把她骄纵成了小公主。
整个封城谁不知道，厉家厉三爷的心尖尖上，有个娇娇宠。
就算是她想要星星，厉慕梵也能去博物馆找两颗陨石来。
可自从三年前的一场意外，她的父亲和厉慕梵的父母都在那场车祸中死亡，母亲也因此变成了植物人躺在床上。
最后还被查出来，她的父亲是凶手，再之后，她的大伯将厉家的股份迅速吞噬。
她虽然如愿以偿的被大伯嫁给了厉慕梵，可这几年来，厉慕梵对她的态度，恨不得她死。
浴缸里的水已经逐渐冰冷，顾娇然深吸一口气，摸了摸还没有显怀的肚子，咬了咬唇，下定了决心。
……
第二天一早，顾娇然先是去医院看了看妈妈，然后走进了妇产科。
等到再出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张薄薄的纸。
回厉家别墅的时候，顾娇然给厉慕梵打了个电话，毫无意外的无人接听。
她惨然一笑，挂断电话，给厉慕梵发了一条短信过去：“孩子我已经打掉了。”
石沉大海。
等到晚上，顾娇然照例做了一大桌子厉慕梵爱吃的菜，等着他回来。
直到饭菜全部冰凉，快十二点的时候，厉慕梵才带着一身酒气回来。
“你回来啦？”顾娇然趴在桌子上差点睡着，听见动静，连忙起来，语气欣喜，上前迎接。
“怎么又喝了这么多酒？我做了你爱吃的菜，我去热一下，你先吃点暖暖胃吧。”
一边说着，顾娇然一边上前，想替厉慕梵把外套脱下。
“啪！”
厉慕梵毫不留情的打落了她的手，拧着英挺的眉头，不耐烦的扯了扯领结，道，“脏。”
顾娇然的手僵在半空中，半晌才扯出一个干巴巴的笑容：“那……那我去给你热菜。”
见状，厉慕梵讽刺的开口：“顾娇然，你是有多贱？才会做这些保姆做的事情？从前不是自诩封城小公主，十指不沾阳春水？”
他靠坐在沙发上，支着一条长腿，领结被他扯得有些松散。
解开的衬衫扣子底下，露出健硕结实的胸膛，浑身上下散发着致命的诱惑力。
顾娇然拢了拢耳边的碎发，没有接话。
这些话，她这三年以来，听得足够多，已经无关痛痒了。
转身去厨房热了一碗醒酒汤出来，顾娇然递给厉慕梵，姿态讨好，“先喝点醒酒汤解解酒吧。”
“你真是贱到了骨子里啊！”厉慕梵一把推开顾娇然的手，力气很大。
顾娇然没站稳，惊叫一声，摔倒在地上，滚烫的醒酒汤洒在她的手上，很快就烫红了一片。
她下意识的护住了肚子，厉慕梵眼神一紧，视线先是落在她被烫伤的手上，而后落在她护住肚子的动作上。
“我让你今天去把孩子打了，你没去？”
提到这件事情，顾娇然垂着的眼睫下瞳孔一颤，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道，“我已经打了，你没看见短信吗？”
“医院的单子呢？”
顾娇然从口袋里掏出皱巴巴的单子，已经被醒酒汤污了大半，递给了厉慕梵。
厉慕梵接过扫了一眼，轻嗤一声：“你这次倒是听话。”
他收好单子，从沙发上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缩成一团的顾娇然，语气冰冷，如同三九寒冰。
“你记住，你现在就是厉家的一条狗，一条狗是不配肖想主人的。”
顾娇然抬眸，小脸苍白，身形摇摇欲坠。
她张了张嘴正想说话，厉慕梵的手机响了起来，看见来电显示，厉慕梵让她闭嘴。
“婉婉。”声音温柔，和方才跟她说话的样子判若两人。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跟他说了什么，厉慕梵哄了两句：“好，明天陪你去，听话，早点睡觉。”
又聊了几句之后，厉慕梵挂断电话。
本来想越过顾娇然去房间洗澡，忽然顿了一下，看着她，道，“明天，我们去把离婚证领了。”
闻言，顾娇然倏地看向他，眼神有些绝望。
昨天逼着她流产，今天逼着她离婚。
顾娇然手指缩了缩，地上狼藉一片。
她想，这就是祸不单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