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洗漱时，我看着镜子中两个发肿的眼睛，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将手指上的戒指摘了下来，放进了包的夹层，却发现里面有一个小小的平安符，我大概猜到是昨晚章泽焕塞进来的。

换好衣服后，刚出房间就看到等在门口的章泽焕。

我刚想开口同他说抱歉，让他昨晚哄我那么久，他先笑着开口：「今天带你去逛逛商场买些新衣服，再换个新手机吧？」

他穿着随意的居家服，头发顺着，眉眼带笑，恍惚我又感觉，他还是当初的他。

但下一秒，他唤着我的名字：「安安？」

我回过了神，看向了他，这个时候我的章泽焕不会叫我「安安」，会装作生气地亲亲我的嘴角：「姜安，你都不听你宝贝说话的？我太帅迷到你了？」

我摇了摇头，不由得手紧握了一下有着我们太多回忆的手机。

「不用麻烦你了，等我爸妈到了再说。」

章泽焕收起了笑意淡淡地「嗯」出了声。

我们坐在沙发上等着阿姨做早饭，我翻看着他的相册，看他从清秀爱笑的男孩儿慢慢转变成现在这般黑着脸、不爱笑的人。

相册里面出现了许多女人，但是无我，我仔细地翻看，想看看这几年陪章泽焕的是谁。

身旁的他轻言问我，带着些试探：「现在的我，你还满意吗？」

我抬眸对上他的视线，愣了一下，带着笑很认真地点了点头：「很优秀啊。」

我将相册递到了他的手里，愣了一下，我看到他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了。

我努力压制自己的情绪，问出声：「我能看一下你爱人的照片吗？」

他抿着嘴唇，沉默了好几秒。

在这几秒中，我像是被审判一般，我的心犹如被虫蚁反复啃食。

「她不在这个相册里。」

章泽焕声线颤抖，眼眶微微发红。

我不由又想到，这个房子里只有小孩子的东西，并没有出现女人的痕迹。

「她出事了吗？」

「没有，她很好。」

从章泽焕的反应，我猜到他同他的爱人感情很好。

我现在是个多余的人，心中有埋怨之意：为什么偏偏是我呢？为什么要让我经历这奇怪的事情？

我还想继续问关于他的事，但注意到趴在他旁边的狗突然站了起来，摇着尾巴站到了门前。

我想有人来了，是小狗熟悉的人。

我吞了吞口水盯着门口，不由得开始紧张，是章泽焕的妻子吗？

我算是章泽焕的前女友，她见到我会生气吗？

房门打开，入目的是一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抱着孩子，眼里满是惊讶地盯着我。

「姜安！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还活着！」

章泽焕顺手接过她怀里的孩子，她直直地扑到了我的怀里。

是章泽焕的妹妹章泽乐。

我的肩膀明显感觉到了湿润，哭了好久她才放开我。

她双手捧着我的脸，皱着眉头挂着泪，认真地瞧了好久。

「啧，一点没变啊。」

我伸手摸了摸她的鼻子。

「啧，做得挺真啊。」

章泽乐嘴角勾起了笑却又没忍住哭出了声，重新搂住了我的脖子。

「你回来了真好呜呜呜呜，我想死你了。」

之后还是章泽焕拉着章泽乐的胳膊，把她从我身上拉了起来。

「别哭个没完没了，你勒死她吧。」

「还指不定你昨天晚上死死抱着她没撒手呢，我就要抱。」

俩人的几句斗嘴，我倒是熟悉的，没变。

随后章泽乐又把奶团子抱到了我的怀里，捏了捏他的小脸。

「快叫干妈，不行不行，乱了辈分，来叫舅妈。」

听到「舅妈」我有些脸红，小声嘟囔着：「别乱说。」

章泽乐随即哈哈笑了几声：「也是，我哥都变得那么老了，他配不上你，还是叫干妈吧。」

「神经病。」章泽焕瞥了章泽乐一眼，抬步往餐桌方向走。

飞机降落的地方被封锁了，我的父母暂时过不来，我们通话了许久，少不了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