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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昭昭用尽力气抬头看去,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相接。

她的眼眶之中泪光涌现,他的唇色正常,看来已经解毒了。

穆老夫人转身看向黑脸的穆长清,又看了眼血肉模糊的叶昭昭,略有心虚辩解:“清儿,叶昭昭背着你偷人,深夜才回来,我帮你教训教训,没关系吧?”

叶昭昭猛然看向穆长清,急声辩解:“夫君,我没有偷人,我晚归是为了去京郊荆棘林给你摘解毒的晨幽花,衣服也是找花时被划破——”

“荒唐!”

穆长清打断解释,眉宇间有了怒意:“晨幽花是分明是婉儿为我寻得,她为此还中了花毒,至今昏迷不醒!这种功劳你也敢抢?”

穆老夫人见此,厉声喝道:“晨幽花身上有剧毒,寻常人触之即死。曹小姐是圣医谷的的传人,有‘妙手丹仙’之称,只有她才摘得下花,你撒谎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

“不,你们弄错了。”

叶昭昭强撑着身体上的疼痛,摇头辩解:“曹婉儿她只是圣医谷的外门弟子,我才是圣医谷的传人。”

“够了。”

穆长清再一次打断,看向叶昭昭的眼神更加厌烦。

“全云朝的人都知道,‘妙手丹仙’自小在圣医谷学医,三年前出谷游历,研制的医方造福我们云朝将士,而你三年前嫁进了我们穆家,连京城都没出去,也敢**冒充?”

叶昭昭哽住,她虽然人在京城,这三年却也在药庐研制方子,献给了陛下,她真的没有撒谎!

她颤抖着爬过去,扯着穆长清的衣摆哀求:“夫君,你信我一次……”

男人却一脚踢开她:“愚蠢无知,你确实该被好好教训。”

话落,他甩袖离开,不带一丝情感。

得到穆长清的态度,穆老夫人直接下令:“给这**打够二十大板后,关进柴房,没我的命令谁也不许放她出来。”

话落,家丁的板子又重重落下,叶昭昭看着穆长清离去的背影,眼中的光一点点熄灭……

整整二十大板,要了叶昭昭半条命。

被家丁扔进柴房后,她已经陷入昏迷。

隐约间,她好像听到了喜乐锣鼓声,回到了嫁给穆长清的那夜。

她在喜床上,红盖头被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掀开,入眼是男人俊朗的眉眼,她按耐不住心中的雀跃。

“夫君……”

然而男人却冷眼将盖头甩在她脸上:“滚!”

下一秒,叶昭昭从梦中惊醒。

天边又漆黑,耳边还真的听到了锣鼓敲打的声音。

叶昭昭抬手按住胸口的悸动,撑着身体的疼痛朝柴房的门边爬去。

这时,柴房的门被毫不客气地推开,一个丫鬟骂骂咧咧闯进来:“真倒霉,外面大人和曹小姐的定亲宴热热闹闹的,偏偏我被派来伺候弃妇!”

第4章

什么定亲宴!

叶昭昭被惊的站不稳。

她颤巍巍扶着门,不可置信地抓住丫鬟:“你胡说什么?我还没有死,夫君怎么能娶别人?

丫鬟捂住口鼻,嫌弃地踹开人:“大人为什么不能娶新妇?你都做出了偷人的丑事,还当自己是夫人呢。”

得到了肯定答案,叶昭昭没有血色的脸更加苍白。

她不顾丫鬟阻挠,劺足力气朝门外跑去。

一路上,夜风将脸颊刮得生疼。

穆府到处是喜色,红灯笼高高挂起,不远处,婆子们还在议论:“今天的定亲宴比大人三年前的成亲宴要热闹百倍。”

“那当然了,叶昭昭不过是会点皮毛医术的孤女,哪能和圣医谷传人的曹小姐比,更何况曹小姐还是尚书千金,大人娶了她,官途一定会平坦顺利。”

“实话跟你们说吧,曹小姐来府上的第一天,老夫人就谋划休掉叶昭昭了……”

越听,叶昭昭的心越乱。

她匆匆赶往寝房,在走到后园的拐角处时,正好遇上了身穿红色定亲礼服的穆长清。

叶昭昭看着他身上的那一抹红,只觉得心头被人泼了冷水的冰凉。

“夫君……”

穆长清听到声音,漆黑的眼眸扫来,随即冷下脸:“谁允许你跑出来的?”

叶昭昭看着他眼里的嫌弃与厌恶,心中涌起的那抹希望顿时湮灭。

她上前一步,颤声问他:“夫君,你要娶曹婉儿,是真的吗?”

穆长清冷着脸看她,没有答话。

得到男人的默认,叶昭昭只觉得积压在心间三年的情感再也压抑不住。

她攥紧了裙摆,眼泪‘哗’的一下宣泄而出。

“我跟你还是夫妻,你怎么能够娶别人?”

话落,却听男人冷哼一声,伸手从袖口中掏出一封休书,狠狠摔给叶昭昭:“从现在开始,你就不是我的妻子。”

叶昭昭颤抖着接住休书,却不敢多看一眼。

只挣扎着哀求穆长清:“三年前我将信物拿过来的时候,按照穆家家规,你这一生一世便只能娶我一个妻子。”

“夫君,你不能休我——”

话音未落,穆老夫人忽然从一旁冲出,不由分说又是一巴掌打下:“你自己不要脸逼娶,又耐不住寂寞偷人,我没让你沉塘就已是仁至义尽,还敢威胁清儿?”

“我们穆府已经和高贵的曹小姐定亲,绝不能让你这卑贱之人坏了好事,来人,还不快将这贱妇丢出去!”

说罢,不远处的一众家丁朝叶昭昭而来。

叶昭昭却不管,只倔强地看向穆长清,一瘸一拐朝他走去。

“穆长清,这三年,你从小小七品大理寺寺丞一步步爬上大理寺卿的位置,受了无数次致命伤,哪一次,不是我豁出命求药?”

“我甚至……拿自己的身体为药引,为你调理体魄……”

这一字一句,道尽心酸,声声剜心:“就算是我逼你成婚,难道我的付出还不足以消弭怨恨吗?”

叶昭昭停在穆长清面前,拉住了他的衣角,放软了语气问他:“三年来,你就真的没有一点喜欢我?”

下一秒,穆长清却一把甩开她的手,黑眸之中尽是厌恶。

“你的每一次触碰都让我觉得无比恶心。”

话语像利剑,狠狠刺进叶昭昭的心肺,割碎她最后一点希望。

原来她这么让他恶心……

这三年的爱囚,困住的只有可笑的自己。

一旁,穆老夫人不耐烦催促:“清儿,何必跟跟这贱妇废话?让家丁拖出去就行,婉儿还在前厅等着,我们该去迎接尚书府来的贵客了。”

穆长清没有半点反驳,仿佛叶昭昭于他而言,真的只是一个污点。

这一刻,叶昭昭彻底死心。

她绝望闭上双眼,再次睁眼后,眼底已经一片傲然,她侧身躲开家丁的手,冷道:“不必拖,我自己会走。”

是她为爱障目……曹婉儿说出穆长清是其未婚夫的那一刻,自己就该明白,穆府已经容不下她。

没有什么好奢望的了。

随后,叶昭昭朝后退了两步,挺直腰板,淡漠看向穆长清:“穆长清,从今往后,那个爱你的叶昭昭,死了。”

话落,她拔下头上信物发簪,死死凝着穆长清,霍地砸下!

“嘭——”

发簪碎裂,与此同时,叶昭昭的誓言响彻花园:“从此以后,你我恩断义绝,只愿从此永不相见!”

话落,她决然转身,再无半分留恋。

众目睽睽之下,她就这么一撅一拐地走出了院子。

看着叶昭昭纤瘦的背影,穆长清心底莫名伤过一丝异样,在他面前小心翼翼的女人,竟然还有这么果决的一面?

但他终究是没有去追她,转身陪着穆老夫人一同去了前厅迎客。

夜风呼啸,街道上空无一人。

叶昭昭一路独行到城门,满心荒芜。

当初,她不听劝阻,为了穆长清抛弃家人,忤逆师命,如今被赶出穆府,无处可去,也是她活该……

正想着,忽然传来一阵地动,“哄哄”的声音随着一阵明亮的光芒,自道路的尽头渐渐传来。

叶昭昭抬眼望去,却两队提着华贵的琉璃灯,穿着禁军服饰的红甲骑兵,从远处驰骋而来,扬起滚滚尘烟,气势雄伟。

还不等叶昭昭回过神,他们已经近前,动作一致跪地,恭敬喊道——

“奉皇后娘娘之命,恭迎小小姐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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