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一个残血身体,战斗力为零,还有两个虎视眈眈的恶毒婢子。这可以说是必死局了。
想我堂堂准皇后还能被两个婢子给逼死不成?
苏月落忍着心口处的疼痛开口:“桃枝啊,我死了不要紧,但是王爷他...可没那么好骗,到时候...你不得给我陪葬?你说你杀了我能得到啥?最后是谁得利?”
见桃枝被自己忽悠住了,苏月落又加了一把价码:“而且,那晚我中剑倒在王爷怀里的时候王爷已经允诺纳我为妾了,府里我就跟你和菊香关系要好,我若为妾...”
先威慑一番,再给开点空头支票,反正她们也没得对证,剩下的让她们自己脑补。漂亮!
就是说了这么一大段话累得够呛。苏月落轻喘着。
桃枝神色犹豫:“沈芙蕖你以为我会信你?”
苏月落虚弱地道:“桃枝姐姐,你这不是信我,是...信王爷知恩图报,明察秋毫!”
这句话将桃枝的心理防线给压垮了。
边上,菊香飞快地瞥了苏月落一眼还想说什么:“桃枝姐...”
“咳咳,咳咳咳!”苏月落适时发出一阵咳嗽打断了菊香的话。
桃枝吓了一跳:“你不会要死了吧!”她不是关心沈芙蕖,是怕自己要陪葬!
“桃枝姐姐,都...都怪我没接好药瓶,才让药粉都洒了,你就帮我再去跟卫风大人要一瓶吧,我想...卫风大人肯定会原谅我的。”苏月落的眸光快速划过窗外,然后垂下眼睫。
卫风,定王的贴身侍卫之一。
见苏月落给了个台阶,桃枝轻哼一声收了手:“哼算你识相,我去帮你问问。菊香,我们走。”
菊香有些不甘却也没办法:“是,桃枝姐姐。”
待到桃枝和菊香离开后,苏月落闭上双眼躺在床上休息,她看似放松,实则浑身紧绷。
屋外,一个身穿黑色长衫的男人坐在轮椅上,夜色罩住了他的面容。他一手撑着下巴,另一手随意放在腿上,一双点漆般的眸子透过残破的窗户纸望向屋内,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让人摸不清他的想法。
身后,推着轮椅的清秀少年愤愤开口:“主子,这个丑女人说谎!你哪有答应纳她为妾!要不要我去解决了她?”
“那你给她陪葬?还是本王成为恩将仇报之人?”轮椅上的男人微微侧头。
月华爬上了他的半边脸,柔光中,男人的五官缓缓显露。剑眉入鬓,星眸深邃,鼻梁高挺,削薄的唇微抿。
公子如玉,眉目如画!
但是随着他抬头的动作,男人的整张脸暴露在月光中。
那是怎样的一张脸啊!一条陈年刀伤像蜈蚣一样从左眉直接划过整张脸延伸到右下巴,直接将整张脸一分为二了。
刚刚还是翩翩如玉的佳公子,偏因这伤,成了森然可怖的厉鬼!
“主子,就算没有她替你挡刀你也不会有事的!”少年气愤地蹙眉,“那个女人就是贪图荣华富贵,死了也是活该。”
男人没说什么,只是透过窗户望向躺在床上的苏月落,几不可察地勾了勾唇角:“阿洵,回去让卫风将那瓶上好的金创药送过来,记住,别让她死了。”
这个“她”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少年“啊”了一声,似是不解自家主子为什么要这么做:“可是主子,她...”
“嗯?”男人微微抬首,喉间发出一个短音。
少年立马泄了气,扁了扁嘴道:“我知道了主子。”
直到外头的两人离去了,屋内的苏月落身子才彻底放松了下来。
她的额上布满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再加上心口处的伤失血过多,整个人有些意识模糊。
她的这具便宜身体虽大不如前,但是敏锐的五感还在,她早就觉察到窗外有人,合理推测很大可能是定王派来的人。那么刚刚的事情一定会一字不漏地传到定王耳中,不管出于什么目的,定王一定会留她一命的。
无论如何,小命总算是保住了。苏月落此时才有空整理脑海里原主的记忆。
这定王府位于大元帝国西南方的边境封城,离着帝都有十万八千里,这定王,是太子登基为帝之后封的。
而此时,离太子登基,已经过去一年有余了。
“没想到,我已经死了一年有余了,也不知爹爹和娘亲怎么样了...”苏月落轻叹感怀,“元景明...是否册封了新的皇后...”
“至于这定王,也不知是哪个倒霉的皇子被贬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而且封号是定王,定?呵,其实是希望他死在这里吧...”
“我得回京,我要回去查清楚我到底是怎么死的...我还要回去,看看他...”
想着想着,苏月落昏睡了过去。迷迷糊糊间她只觉得自己的心口处传来了冰冰凉凉的感觉,很舒服。
不知过了多久,苏月落耳边传来嘈杂的说话声,然后是有人在用力摇晃自己。
“沈芙蕖你别装睡了,赶紧醒醒...”
苏月落睁开眼,是桃枝。
“你娘带着你妹妹闹到王府来了,你娘硬说你死了,要让王爷纳了你妹妹当妾室呢。果然不愧是一家人,打的主意都是相同的。”桃枝鄙夷地看着苏月落嗤笑道,“你还不赶紧滚起来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