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钥匙开门。
门一开就有呛人的烟味扑面而来,客厅地上数不尽的烟头。林新如箭一般,从沙发上弹起来,“秋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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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秋还穿着那套衣衫,却仿佛两天之内瘦了几圈,病态萧条。她低着头不想看他,却忽略不了他包裹纱布的四根手指,不知伤势如何,只看到连手背都是肿起来的。
余秋坐在沙发上,哭肿的眼睛慢慢环顾打量整个房子。这是前年换的双层别墅,每样摆饰都是她亲手挑选的,融入心血的家!
唇边弯起一抹苦笑,慢慢的,轻声道:“这是我最后一个家,也要没有了……”
最后,那缕伤心的目光落在他脸上,眼神中的痛都要溢出来。
“林新,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吗?你为什么爱别人了?”
“不是!我没有爱她!我只是一时……秋秋,别和我离婚,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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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秋缓缓闭眼,颓倚在沙发上。
林新的状态也很差,胡子拉碴,眼眶乌青,此刻只剩小心翼翼,喃喃哀求:“秋秋,不离婚……我们不离婚,好吗?”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
余秋像只破碎的木偶,虽然失了灵魂,但还残存点智商。
“是因为公司吗?股份?”
“不是,不是!别这样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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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秋肿痛的眼睛布满血丝,仿佛重伤的病患,却无法得到医治,濒临绝望。
余秋: “我们说过的,要彼此信任。我一直都很信任你,可你……”
林新: “秋秋,我只是一时迷失!我错了!秋秋!我错了!”
一时迷失?他为了隐瞒这个女人,或者说为了长久的发展地下情妇。他费尽心思,让那女孩和余秋用同样的香水,染同样的发色,长短都一样,这样即使染了香味,沾了头发,也可以狡辩说辞。这般算计,会是一时兴起吗?
“你很喜欢她,别再骗我了,别再欺负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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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秋站起来,身子有些摇晃。林新小心翼翼的想要扶她,被她甩脱。
沿着长长的楼梯走到2层,她的手不自觉的抚上小腹,是的,她怀孕了。行尸走肉般的两天里,她去了曾经的大学校园,去看每一处曾经海誓山盟的地方,又去看他们初创公司的旧址,还有他向她求婚的地方……
直到头晕眼花,又作呕,去了医院,果然是怀孕了!这个孩子何必到来?还有什么意义?
可是孩子仿佛玩笑,仿佛累赘,偏偏就来了!这让余秋如何决择?出生?还是扼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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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重的一步一步走上楼梯,如果一步是一年的话,那她已走完余生了。最终她还是转回头,眼底是深深的悲悯和不舍,不光是对婚姻,更是对肚子里的孩子。
林新怔怔的追视着她,直到她回眸的那一瞬,让他又看到了希望。
“秋秋,原谅我一次!秋秋,求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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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那个跪在台阶下面的男人,相识15年,其实他对她很好。或许真的是年头太长,整日黏在一起,一时厌倦,一时图新鲜了,也是正常的。况且父母都已离世,丈夫就是最亲的人,如同自己的手足,一时犯错,怎忍割舍,再给他一次机会?
林新看出她的动摇,几步跑上楼,又不敢靠得太近,就那般小心翼翼的讨好。
余秋: “林新,你是我最后一个亲人,如果这段婚姻只剩厌倦,我放你走!并且祝福你!”
林新: “不是!你是我的妻子,是我唯一的妻子!没有人能与你相比!我们一起组成这个家,一起创立的公司,我的什么都和你是一体的!我真的没想过和你离婚,我只是,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我不想离婚!”
余秋: “你能和她断吗?”
“能!”
“真的?别再耍我了?能彻彻底底的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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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余秋最后的底线,没什么原则,没什么尊严,只是对他还抱有幻想。
但是,“彻彻底底”这4个字时,林新的眼神有一瞬的游移,只是这一瞬,余秋的心就凉了,梦该醒了!
两个人对视着彼此,林新慢慢垂下头,没再撒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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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怀孕了,这个孩子,可不可以……”
不用再说了,他想要这个孩子,或者说他想要那个女人给他生孩子,就已经很无耻了。更让余秋无法忍受的是,他搞婚外恋,搞一夜情,居然能糊涂到这种程度,让别人怀了他的孩子,这是失误,还是默许?说什么一时兴起,说什么鬼迷心窍,说什么断的干干净净,呸,TMD!
急怒攻心,眼前阵阵晕眩,眼水凝涸在脸上,仅剩的希望已泯灭,精神世界已经崩塌,眼中涌现出狠戾的恨意。
林新顿时一惊,相识15载,妻子温柔的好脾气,他最了解,此刻这种嗜血仇恨的目光,他还是头一次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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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新: “我不要,孩子我不要!我马上让她去把孩子做掉,我的孩子只能是你生的!”
带着冷酷的决绝,他没有片刻停留,转身下楼想去拿手机。
做出这个决定,他的心也很沉重,但甜点再美味多彩,终不是陪伴多年的一日三餐啊!
一响贪欢,清醒了,必须悬崖勒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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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走下两步,身后异响,是余秋整个人从楼梯栽倒,滚摔下去。
林新大惊失色,伸臂一抓,可那只缠满纱布的手,肿胖胖的握不成拳,一瞬间没能抓住她,造成了终生的遗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