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徐锐泽搬走之后,宋雨念消极了很长一段时间。
有时候她呆呆地坐在客厅里,静静地望着徐锐泽的房间,眼泪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扑簌簌掉下来。
那个房间她上了锁,锁上渐渐积了灰,他与她的过往就像这上了锁的房间,被尘封起来。
宋雨念连着很长一段时间都茶饭不思,睡觉时眼睛一闭总是会想起与徐锐泽的点点滴滴。
这些原本十分美好记忆在脑海中挥之不去,深深地折磨着她。
失恋带来的痛苦是巨大的,这种痛苦不仅仅是情绪上的低落,还有身体上的不适。3
宋雨念这段时间暴瘦了十多斤。
临近毕业,为了不让自己去想这些事情,宋雨念将所有的时间投入学习之中,每天夜晚靠安眠药入睡,持续的连轴转,让她的身体吃不消,近几个月一次又一次地进医院,还有一次甚至晕倒在了课堂之上。
她知道,每当自己停下来的时候,脑子里就全是他,为了不想他,她只有让自己忙碌起来。
一转眼来到毕业季,宋雨念顺利地取得了宾西法尼亚大学的博士学位。
异国的五年里,她无数次的想家。
在五月份参加完毕业典礼之后,她终于可以踏上回家的征途,回到心心念念的故乡。
她与同学的关系处理得很不错,离开美国那天,有不少的同学来机场送她。
徐锐泽也来了,他藏在人群之中,但她装作没看见他。
徐锐泽和她说过,他想留在美国发展,宋雨念还因此动过在美国定居的念头。
但她现在只想回国,回到家人朋友身边。
告别异国的朋友,取好登机牌后,她迫不及待地将这个消息告诉父母和哥哥。
哥哥被自家公司的事务忙得抽不开身,不能亲自去机场,遂派了张师傅专程去机场接她。
宋雨念乘坐的飞机渐渐飞入云层,阳光照射在机舱上,云层低低地停留在机舱的下方。
厚厚的云层就像一望无际的白色原野,原野上洒满了金色的光芒,让人心情十分舒畅。
宋雨念上初高中的的时候,家里专门开车的张师傅经常接她上下学,飞机落地见到司机师傅的那一刻,宋雨念心中的亲切感油然而生。
她朝他挥挥手,亲切地喊了一声:“张叔!”
张师傅接过她的行李,并帮她把行李搬到车上。
宋雨念扣上安全带之后,和张师傅熟络地聊起家常。
“我爸妈这段时间身体还好吧?”
“老爷夫人身体都很好。”
“我哥呢?他游戏公司的事情还顺利吧?”
“少爷把自家公司打理得井井有条,现在业绩蒸蒸日上。”
“那挺不错的。”
宋雨念把目光转向窗外,川流不息的车流穿梭在道路上,路旁人流如织,沿途是熟悉的高楼和商业街,绿树还和她离家之前一样高。
油柏马路上汽车的喇叭响不停,她打副驾驶的车的车窗,一辆接一辆的汽车从她身边呼啸而过。
A市是国内的一线城市,无数人怀揣着奋斗的梦想来到这座大城市,宋雨念从小在这座城城市长大,感受到了这座城市的纸醉金迷和繁华。
她站在这座城市的最高处,站在别人奋斗一生都不能到达的山峰,将这座城市的美景尽收眼底。
乌云沉沉,天空渐渐由蓝变暗,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宋雨念心情也变得有些烦闷。
沉思之中,车的右侧突然被来自对面急速驶来的一辆车撞了一下。
重重的撞击使宋雨念的思绪被拉了回来,张师傅突然发现车子失了控。.
紧接着,车子向左侧翻了过去,翻入路边的树林里。
腿部的剧痛向她袭来,头部也不知道被什么东西轻微撞击了一下。
张师傅衣服里不断地渗出鲜红的血液,昏倒在驾驶座上没了意识。
“张叔,张叔。”宋雨念不停地叫喊,对方没有应答。
她被卡在车里,掏出包里的手机艰难地拨通了宋轩然的电话号码,还没等电话接通,她便感觉浑身无力,眼前一片昏暗,很快也昏睡了过去。
A大附院急诊科接到路过的好心车主拨打的急救电话,之后,救护车朝出车祸的地方迅速驶来。
A大附属医院简称A大附院,是全市最忙碌的地方之一,
这所医院有着全国TOP1的医学实力,在这里名医云集,每天都有来自全国各地的人抱着最后一线希望来寻医问药。
医院急诊科内声音嘈杂,夹杂着不同人群的哭泣声、尖叫声和呐喊声,各种各样的仪器声此起彼伏,多台监护仪24时不间断运转,生存和死亡每时每刻都在这里交替上演。
陆子衿,A大附院最年轻的外科医生。
A大临床医学八年制专业毕业,发表核心期刊十几篇,曾赴美国斯坦福大学做访问学者,由他主刀的手术从未失败过。
陆子衿有一双专为外科手术而生的手,他的手指修长如玉,执手术刀时如行云流水般流畅。
江一鸣在急诊遇到一个棘手的急腹症病人,陆子衿的手术服还没来得及脱,江一鸣的电话就打了过来,他在电话里急促地说道:“快快快,我这里有个病人情况复杂,你快下来看看。”
没等陆子衿开口反驳,江一鸣就挂断了电话。
干急诊就是这样争分夺秒,不给人思考和反驳的时间。
太阳光照的急诊科长长的走廊上,显得阴森幽郁。
陆子衿每次进急诊室,都感到一种压抑肃穆的气氛,虽然急诊科的医生和护士的眼里透露着冷静,但是病人在病床上痛苦地**,脸上写满了憔悴和焦虑,还有家属在走廊上无尽地叹息。
陆子衿已经连续工作了十几个小时,疲惫深深地缠绕着他,但当他看到病人的那一刻,刻在骨子里的记忆又让他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病人怎么样了?”
“情况很不乐观,就等你来了。”
江一鸣请来陆子衿会诊,这种类型的急腹症病人陆子衿比他更擅长处理。
他凭借过人的专业技术,迅速将病人的情况稳定下来。
看着病人脱离生命危险,陆子衿才长吁一口气。
急诊室内又送来两个出车祸的病人,江一鸣的精神立刻紧绷起来。
他拉着陆子衿,去诊断这两个车祸病人的情况。
尘封在心底的记忆像电影一样在他的脑海中一幕幕浮现,他想起蝉鸣午后宋雨念手中的冰凉的冷饮,樱花初绽时与她戏舞的蝶群,还有入秋后寒风卷起的落叶又重新落在她的发梢。
陆子衿心脏突然不受控地剧烈跳动起来,手里的剪刀没拿稳差点掉在地上。
“你没事吧?是不是太累了?”江一鸣察觉到了陆子衿的异常,关切地问道:“要不你先回去休息吧。”
“没事,我还可以工作。”他知道,时间不容许他做过多的思考。
“快,进行头颅CT和X光检查。”陆子衿判断完宋雨念的生命体征后,紧急开展相关医疗操作,在确认她的呼吸、心跳等方面的正常情况之后,他的眉头才稍微舒展开来。
“快,去找骨科刘主任。”在诊断完宋雨念的基本情况以后,陆子衿立马将她推进了手术室。
他进手术室给刘主任当助手,第一次感觉时间是如此漫长,他神经紧绷,胸口似有千斤重。
几个小时的骨折手术感觉像是过了十几个小时,陆子衿配合刘主任将宋雨念的骨折部位进行复位,协助他使用各种材料在骨折处进行固定以促进骨头的愈合。
一场手术下来,陆子衿大汗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