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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说完恶毒的话,便将地下室的门狠狠关上。
任我一个人在黑夜里哭泣。
或许是隔音太好,我并没有吵醒任何人。
那天之后我发了高烧,一度我以为我会就这么死掉。
当我再次醒来,我已经躺在了医院。
我的身边没有一个人。
我看着病房里的小朋友都有父母陪着。
我有些羡慕又很自卑。
后面我的病好了,我母亲来接的我。
医生看了我母亲一眼说:“怎么不早点送来,烫伤以后会留疤,女孩子以后长大了还怎么穿裙子,你这个做妈的怎么这么不小心。
“是是是,我们做家长的没做好,医生,那我女儿以后会有什么后遗症吗?”
“这个不好说,因为她发高烧发到42度了,你们或许以为只是小感冒,但这个高烧很危险,有的人发烧烧傻,有的因为没有及时救治导致并发症死亡的病例也不是没有。”
母亲扮演着好妈妈的角色,牵着我离开。
刚出医院门口,她就将我的手甩开。
“烧傻了吗?”
她看了我一眼,又接着说:“烧傻了多好。”
到家后,父亲没有对我有任何一句关心。
“治好了吧,依我说,病死算了,花钱救她干啥。”
奶奶对我的恶毒,从来只增不减。
我不懂,我到底哪里做错了。
既然他们不喜欢我,为什么要把我生出来呢。
我问保姆阿姨,她给我想了个好办法,她让我嘴巴甜一点,会撒娇一点。
“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
“嗯嗯,谢谢阿姨。”
保姆阿姨摸了摸我的头说“不用谢。”
晚上时候,我让阿姨教我煲汤,我自己动手准备了食材,给妈妈炖了冬瓜排骨玉米汤,我按照和保姆阿姨排练好的,端进去给妈妈喝。
母亲抱着弟弟,看到我依然一脸冷漠,但是她今天居然没有骂我,还让我抱着弟弟,好让她喝汤。
这是我第一次抱弟弟,弟弟真的好可爱,粉嘟嘟的。
看来阿姨说的方法有效,以后我就这样对他们,他们一定会慢慢也喜欢上我的。
父亲快下班时,我站在大门外,远远地就迎接父亲。
他从车上下来看到我,笑得很开心,把我抱到怀里。
很温柔地问我今天有没有惹妈妈生气,我说没有。
父亲在我脸颊上亲了一下。
我哭了,爸爸好久有没有对我这么温柔了。
父亲帮我擦掉了眼泪,“怎么了,元元,怎么哭了?”
“爸爸,你明天还会像这样抱我吗?”
父亲笑了,“当然会啊,只要你乖,爸爸也会很喜欢元元的,乖不哭。”
临进门时,我已经不哭了。
今天幼儿园门卫叔叔放了一个超级大的屁,把我们老师的帽子吹掉了,我和我的小伙伴们都觉得好搞笑。
我要把这件事说给父亲听,可我刚说到一半。
“那个叔叔——”
突然被来开门的妈妈打断了。
“元元,你去哪儿了?”
我刚要回答,却听到母亲说:“你是不是又跟你爸撒谎去了?”
我不知道母亲刚刚明明不骂我了,怎么又突然这样说我。
“老公,你说咱命怎么这么苦啊,咱元元恐怕是个天生坏种啊,这可怎么办啊,最近超雄基因宝宝不是很火吗,你说元元是不是也是那种小孩啊?”
我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木木地站在那里。
“想啥呢!超雄是男孩子,元元是女孩子,怎么会呢?”
我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是我知道,父亲在维护我。
保姆阿姨听了母亲的话也一脸震惊,不过接下来还有更让人震惊的。
母亲说,我今天偷偷掐了弟弟,可是我根本没有。
我不知道自己又做错了什么,母亲明明下午变好了的,为什么又要诬赖我。
果然,刚刚还和颜悦色的爸爸顿时脸上染了愠怒。
爸爸起身拿了一个衣架,走近我,“元元,你妈妈说的是真的吗?”
我咬紧嘴唇,摇摇头,我怕父亲打我。
可他还是没信我,他打了我。
好疼,好疼。
最后他打出了一身汗,“真是狠毒的丫头。”
说完就把我丢进去地下室,还特意关了暖气。
他说要我好好反省,什么时候想起了掐弟弟的事情,什么时候给我开。
直到被拐卖,他也没想起给我开。
我就那样穿着单薄,在那暗无天日的地下室待了整整半个月。
好冷,好黑,好怕。
半个月后的某天下午,母亲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