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继母足足有四百五十斤,一顿要吃二十斤大白米饭。
体味大得能熏死人。
像一头没用的大黑肥猪。
我奶却说她浑身都是宝。
我问她为什么。
奶奶不怀好意地盯着我说,等到中秋节那天,我就知道了。
夜晚,继母抬头看着月亮,露出一口黑牙,神神秘秘地对我说,她也在等中秋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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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奶心疼摸了摸继母泛着油光的三层下巴,「孩儿,你咋又瘦了,心疼死妈了。」
她说完就把一大盆白米饭淋上了鸡汤,又在上面铺满了切得厚厚的肥肉,用铲子把它们压实了,才递给了继母。
肉香味勾得我咽了好几口唾沫。
我们家是村子里最穷的一户,但全家人都勒紧了裤腰带供继母吃喝。
继母是我爸从猪圈里捡的。
她把猪圈里的小猪全咬死了。
谁也不知道她是怎么进我家猪圈的。
我奶说她得赔。
但她浑身上下连一件衣服都没有,只能把自己这一身皮肉赔给我家。
于是她成了我的继母。
她每顿都能吃二十个馒头,再加十碗稀饭,吃完后还一直喊饿。
我爸直骂继母是饭桶,伸手就要打她。
我奶给拦下了,她用干枯的手抬起继母的下巴,眯着眼睛仔仔细细地把继母从头到脚看了个遍。
眼里闪过几道精光,她兴奋地趴在我爸耳朵边,告诉他,我们家要发财了。
从那天开始,继母就被锁在了收拾好的卧房里,脖子上套着手臂粗的链子,每天只用张嘴等吃。
我掐了掐自己的大腿,强迫自己忽略掉这肉香。
继母夺过奶奶手里的饭,哼哧哼哧地吃了起来。
脖子上的铁链被她弄得哗哗响。
这是她不高兴的表现。
我奶立马领会了她的意思,「孩儿呀,我知道这链子你戴着不舒服,你想到外面去。」
「但你这一身白花花的肉,生得又这么美,出去了不得被人生吞活剥了。」
「外面的都是坏人,只有我们这一家人才是真心对你好。你想吃啥,我们就给你送过来。」
我垂下了眼眸。
我奶睁眼说瞎话的功夫是越来越好了。
她又哄了继母几句,就把我一个人留在了房里照顾继母。
天气热,继母人胖又爱出汗。
我隔三天就要给她擦一次身子。
刚一走进她,扑面而来的恶臭让我只干呕。
继母已经四百来斤了,像一头没用的大黑肥猪。
我奶却坚持说她浑身都是宝。
我问奶奶为什么,她只说中秋节那天我就知道了。
我掀起继母层层叠叠的肉,认真擦每一条沟壑。
继母闭眼享受着。
我给她换好干净的衣物后,把脏衣服抱去了河边洗。
刚一蹲下,一个熟悉的声音就在我背后响起。
「铃铃,在洗衣服呀。」
张婶扭着屁股,吐着瓜子皮,朝我走了过来。
「哪个的衣服?怎么这么大一件?」
我下意识地把衣服往身后一藏,结结巴巴地回道道,「没……没什么。」
我奶曾认真嘱咐过我,让我不要把继母的事情往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