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挑选完合适的墓地,付钱时,转手拨通周景砚的号码。
【钱什么时候到账,我急用。】
【什么时候离婚,什么时候到账。】我们结婚七年,光是听离婚这两个字就听了快三年。
【钱到账了,】我深呼吸,强装淡定地说:【我就签离婚协议。】
【呵。】周景砚跟从前一样冷嘲热讽,也不稀奇,我为了不一个人孤独过节,每次都这样。
只是想他而已,多可笑。
我在卖墓地的地方等了三小时,银行卡里的余额还是没动,最后不得不动用我治病的钱。
第二天我又一次吐血,半天止不住,我知道再不凑点钱命就会提前结束。
要让周景砚现身不难,这次我直击他的死穴。
【滴!三十六层到了。】我提着包走出电梯,迎面撞上穿着包臀裙的女人。
【周太太。】她不屑一笑,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
我对周景砚包养的女人没好脸色,冷漠道:【两个选择,要么让周景砚滚回来见我,要么明天你给我滚蛋。不用觉得我是开玩笑,毕竟在公司这点权利我有。】
对面的女人脸色变了变,对着我放狠话:【等着,阿砚绝对不会放过你!】
阿砚?我说怎么这么熟悉,这不是我曾经对周景砚的称呼吗?时过境迁,真够恶心的。
刺骨疼痛传来,我咬牙转身离开,周景砚心疼他的小情人,今晚不得不回来找我算账。
正是下午茶时间,他开门走进来,勃然大怒泼掉我面前刚泡好的铁观音,滚烫茶水溅到我腿上,顿时红起一小片。
【几天不见长本事了,敢去公司找安雅的麻烦。】
我慢条斯理拿纸巾擦腿上的水渍,冷笑着说:【又不是第一次了,你至于吗?】
他眼神里的怒火快把我灼伤,怒不可遏地直击我的痛楚,【安雅听话懂事,这点脾气古怪的你永远比不上,活该这些年你身边的人都远离你。】
【再这样,哪天你死了都没有收尸!】
【啪!】巴掌声响起,打得我掌心都在发麻。
他说得没有半点错,我的确快死了,说不定真的没人给我收尸,不过没关系,墓地买好了,到时候再给人钱把我埋进去就好。
【放心,我要是死了,肯定变成厉鬼,让你没有一天好日子过。】我笑得人畜无害,说着最狠的狠话。
吵了骂了这么多年,到今天我突然觉得没有意义,大概是因为我快死了。
我把打印好的协议丢在他脸上,【别装模作样,赶紧签字去民政局离婚。】
【还有,要是我哪天真死了,你千万别出现在我的葬礼上,我怕轮回路都是脏的。】
周景砚被我甩了一巴掌,火气烧得更旺,看见离婚协议书时表情终于有点变化。
【又是什么新套路?】他把离婚协议书拍在桌上,生怕我耍花招。
我不屑地白了他一眼,【不认字?我的股权全都转还给你了,净身出户。】
也许是我太容易妥协,什么都没要,他更加狐疑。
手里的股份是结婚之前,他转让给我的,说我没有亲人,这是他替我准备的嫁妆,其他的财产都是他的聘礼。
现在要离婚,我也要死了,聘礼嫁妆对我来说,只是枷锁。
遭这么多罪,死得时候还是轻松点好。
周景砚拿笔毫不犹豫地签下名字,【你要的那笔钱,晚点我给你打到账户上,然后我们老死不相往来,希望你能做到。】
我想起来了,那笔钱是我之前买墓地的钱,现在是我的治病钱。
【好啊,老死不相往来。】我故作轻松一笑,装出比他还着急要分开的样子。
写完名字,我盖上笔慢慢说:【明天民政局门口见,别再让我等你。】
也许是因为我今天太反常,他很是不放心的打量我,【这句话,应该我对你说。】
见他走到门外,我冷嗤一声甩上门,真希望门板把他拍死。
【周景砚,你个傻子。】我小声地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