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臭小子,没钱还赌什么赌。一个月之内拿不出银子,你家的祖产和那个如花似玉的小媳妇就都是刘老爷家的了!我要是你,现在就回家,抱着老婆感觉再爽上几回。哈哈哈哈……“
“嘶哈——“
刘文清躺在赌坊外的泥地上,心里把这位前身骂了三百遍。
还有人能比他更倒霉吗?
刚穿越过来就挨了一顿打,手上还有一张十两银子的欠条。
十两啊!
哪怕刘文清对这个莫名其妙穿来的大宋王朝还没有很清晰的认识,也知道十两银子那是天文数字。
前身父母拼死拼活干了半辈子留下的三间正房,一间牛棚和给他娶得媳妇加在一起,也才值十两银子。
那在这些东西中,他那貌美如花的媳妇还要占大头。
刘文清忍着痛爬起来,跌跌撞撞往记忆中的家走去,路上的街坊都向他投来鄙夷的目光。
“你们瞅瞅这小子,他们家辛辛苦苦两代人,好不容易供他读了个茂才,结果有啥用,别说是出息,现在连主产都要糟踏光了哦!“
“除了不嫖,这小子吃喝赌全沾,而且还懒得辣眼睛,真是给读书人丢脸!“
“最苦的还是玉儿,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嫁给刘文清这个败家子!“
“还不是当年她爹看刘文清是个读书人,看走了眼,毁了姑娘一辈子哦!“
这些话前身听得耳朵长茧,但依然我行我素,甚至已经到了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境界。
而刘文清的境界明显不够,他只觉得面红耳赤,身为男人的自尊心被深深地践踏,恨不得一步能跨三十丈,三步就能走回家。
刘家在村子东头,距离官道和河道都不远,旁边就是数倾良田。
原本这些良田中,就有属于刘文清的那一份。
但自从前身父母相继去世,他缺少人约束,短短几年间就把家产败得只剩下三间房和一间牛棚了。
刘文清凭着记忆摸进自家小院,还在牛棚旁边就听见厨房有人在叹气:“就剩这一点点米,便是做成稀粥也不够夫君吃。他最近精神越来越差,更不能饿肚子,我得想想办法才行。”
刘文清探出头去,隔着窗户看见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女子满脸愁容的站在灶台前面。
他不由得眼前一亮。
这女子穿着虽然朴素,却掩不住其如仙女下凡一般的姿色。
瓜子小脸,酥xiong细腰,目测有一米七,柳叶眉,高鼻梁,即使是在杂乱的灶房里,也有种沉静柔美的贵气。
此人便是前身的妻子范玉儿,范家村大户的嫡女,也是临县十大美人之一。
前身能有福气取到这个媳妇,主要是因为他父亲曾经救过范玉儿父亲一命,当时范玉儿的父亲叩头谢恩,口口声声说要把女儿嫁给刘文清。
然而,他回家之后,便没再提这件事。
紧接着刘父又生了重病,范家便试图将此事蒙混过去。
可没想到的是,范玉儿坚决不从,认定了父亲已经将自己许给了刘文清。
范父拗不过她,也是考虑到自己的面子,终于还是允许了。
范玉儿嫁入刘家的第二天,刘父就病死了,刘母悲伤过度,也跟着病死。
前身身为戴孝子,不能进行同房之事,足足三年都没跟范玉儿有夫妻之实。
不光如此,前身还很恨范玉儿,认为是她克死了自己的父母,平时在家也是对她非打即骂。
刘文清心中唏嘘,无能的男人才会把过错推到女人身上。
他正准备进屋,忽然听见一阵轻快的脚步声。
刘文清立刻缩了缩脑袋,侧身一看。
一个身着青布长衫,脚踩方头布鞋,神情倨傲的中年人走了进来。
他哈哈笑着,径直靠在了厨房窗口,扬着猥琐的笑容,伸手想要去摸范玉儿:“哈哈哈,我的小玉儿,对这个烂米缸发什么愁。赶紧收拾收拾,跟着爷走,去了我家保你顿顿都是小米干饭。啧啧啧,瞅瞅这小脸,都饿得发黄了,等去了爷家,一定得好好补补!”
范玉儿大惊失色,慌忙后退:“保……保长,您这是要干什么!妾身乃有夫之妇,你莫要如此唐突。要是让我夫君知道了……”
“呸!你那夫君就是吃饱了的牛肚子——草包一个!你以为他知道了会怎么样?哈哈哈,还不是老老实实把你绑好了给爷送来而已!看看这——”
他洋洋得意的从胸口摸出一张欠条,啪一声拍在窗台上。
“白纸黑字,刘文清欠我十两银子,同意用这三间房和你这个如花似玉的小媳妇来抵债。哈,茂才有屁用,连自家媳妇都保不住的男人,跟那太监有什么两样!”
砰——
范玉儿只觉得眼前发黑,身子摇摇晃晃就往后倒,后腰撞在另一侧的灶台沿上,疼痛加上委屈让她眼泪不自觉地淌了下来。
夫君竟然把她当作财物抵押了出去?
她知道夫君接连失去亲人,心里苦闷,她愿意忍受他外面吃喝欠债,醉酒不归,但她始终相信他们俩是夫妻,能够共同度过这些苦难的日子。
可在夫君完全不那么想,他只觉得自己是个祸害,是个累赘是吗?
“哟哟哟,小美人怎么还哭了!这年纪轻轻的,干嘛在一棵歪脖子烂树上勒死呢?做了爷第十房姨娘,保你吃香喝辣,赶明儿还能扯点布,做身新衣服不是。”刘大牛yin笑着,干脆自己扭头往屋里走去。
就在他要推门的刹那,背后传来一声大喝:“站住,这是我家,谁让你乱窜的?”
刘大牛手一僵,扭脸过来,顿时满脸都是嘲讽:“哟,我当是谁呢!刘大茂才回来了?怎么着,想赖账不成?”
刘文清从牛棚后面走出来,还没说话,便感到一阵香风。
范玉儿从厨房冲出来,一把抱住他,喜极而泣:“夫君,你终于回来了!“
“啊,我……“刘文清感受着少女娇柔的身体,心中的保护欲一下子爆棚起来,他伸手想要摸一下范玉儿的头发。
却不料刚一抬手,范玉儿便“啊“的一声从他胸口抬起头来,慌慌张张的向后退,两只手在胸前来回摆动:”夫君,我不是有意碰你的,我……我刚才……我刚才只是太害怕了!“